第64章(第4/5页)

花洋疯魔般大笑:“哈哈哈……对!我不是你的阿愿又如何?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怕是还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吧?那我便告诉你!”

“你中了我日日用血养成的蚀心蛊,我是蛊主,倘若我死了,你也活不过半日!你杀了我啊……大不了你我二人玉石俱焚,若能与你共同下地狱,做一对亡命鸳鸯鬼,我也不亏!”

沈愿听到此话,一度想走回门处,踹门而入,却被慕晗拉住了。

魏殊面色闪过一抹迟疑,花洋却倏然身子朝前一倾:“不过我劝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杀了我,不仅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你的阿愿怕是也会不甘凌·辱而死。可若是你乖乖听我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何抉择,全在于你。”

药物的效用又快发作了,魏殊掐住另一只手的伤口,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鲜血浸染了浅色的床褥,可他听到此言完全忘了痛感,双目赤红,攥住他脖颈的手上一紧:“你把阿愿怎么了?你竟然敢动他,孤要你的命!”

说罢,他也忘记了花洋方才的警告,手上的气力越发之大,仿佛要把他掐死一般。

花洋见势不好,他有些喘不过气了,知道魏殊是真真正正动了杀意,他突然不想随他而去了,他突然有些惜命。

魏殊俯下身嫌身上气力不够,不顾那只受伤的手,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花洋瞅准空隙,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

挣脱禁锢,他站起身飞快向门口跑去,却不料,蹒跚的步伐,给了魏殊可乘之机。

一柄长剑狠狠辞透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刃堪堪滴下,氲出了一地血色的花。

他瞪大瞳孔看了看一侧空空如也的兰锜,又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那柄长剑,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一出口便被口中涌出的血吞没。

身后之人却开了口:“敢动阿愿,该死!”

说罢,他抽出剑身,鲜血倏而涌出浸透了窗户。

那青袍身影也顺声倒了地。

一双灵动好看的眼睛,盛满了惊愕与不甘,至死也没有阖上。

魏殊见他倒地,便捂住胸口踉跄了两步,胸口之处,比方才疼的还厉害,感觉像被吞噬了心头肉一般。

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要救阿愿,他断不能让阿愿出事!

他对着门外想喊林熙,胸膛的痛感却让他一瞬之间失了声。

倏然,他闻到了门被踹开之声,紧随其后的又是一身形与阿愿极其相像的男子,不过此人穿了一身白衣。

在魏殊的印象中,就太子府里从未有穿白衣的男子,心里唯一想的是,此人是花洋的同伙。

“还有同伙?”

魏殊都快没了力气,可他还是抬起了手上的剑,攻击了过去。

一击不中,那人闪了开,一个快步跑到自己眼前。

魏殊看他临近,又要挥动剑锋向他击去,谁知那人轻轻松松握住了他出招的手腕。

他动了动手,想挣脱开,却忽听那人带着哭腔的嗓音闯入耳际:“阿殊,我是阿愿!”

魏殊一愣,可经过了方才的事件,他又怎么会轻易信他。

他抽出手来,一剑便向他刺了过去。

沈愿见此状,是既生气又心疼,一个闪躲后,顺势攥住他的衣襟,大声怒斥:“魏殊,你TM是疯了吗?我是沈愿,你的阿愿!我们才五天不见,你个大猪蹄子就忘了我的模样了?你给我好好看清楚!”

魏殊猛然回神。

对!就是这个味儿!这才是他家阿愿能说出来的话。

魏殊苍白的唇角终于挂起了一抹笑,他轻声低喃着沈愿的名字,沈愿一遍遍说着我在,谁知魏殊乍然跪身倒地,还吐出了一口血。

沈愿见状霎时慌了,俯下身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可鲜血还在不停冒出,沈愿更慌了,心疼的泪水顿时不受控的决堤而出:“阿殊,你怎么了?大猪蹄子,你别吓我啊。慕晗,慕晗!你快进来!”

魏殊已无力回答,吐完这一口血便不省人事,倒在了沈愿怀中。

*

经过诊治慕晗确认花洋所说不假,魏殊确实中了蚀心蛊。

此蛊虫是百毒门早年研制出来的秘药精品,限制方法奇特,是密不外传的毒物,早年也只是供应给与百毒门交好的青楼以备不时之需,自从百毒门落没以后,这些毒物的研制方法也就销声匿迹了,也不知花洋是从哪儿得来的。

此蛊虽叫蚀心蛊,但由于炼制方法奇特,一般人都会用来逼迫人合欢所用,只有在自己身上埋下雌蛊,并且用有着雌蛊之身的指尖血灌溉雄蛊两年,再给想控制的人食用,两人一夜合欢,才能彻底控制人的心智,情感,让他仅仅属于自己一人。

可此蛊练法阴邪,至今也无人练就出。

要知道雌蛊埋在身上,每隔一段时日就会饥渴万分,会吞没人的理智,甚至放下自尊对身边之人求爱,来满足蛊虫的需求。

这对人的心身都是极大的折磨,正常没有人会这么傻,会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折磨至此,所以至今也无人练成真正的蚀心蛊。

花洋当属第一人。

是蛊虫就会反噬自身,他为了要达到魏殊与他同生共死的目的,不仅要合欢,还会每隔一段时间,体会一次百虫蚀心的滋味。

那滋味想想就苦不堪言。

慕晗作为百毒门的少主,自然有办法取出这毒物。

虽然眼下花洋这个蛊主死了,但因魏殊身上这只雄蛊,没有与花洋身上的雌蛊交合,并未牵合起命脉,还有的救。

但是因为他中蛊时间较长,即便蛊虫被取出,合欢的效力还在。

若是不帮他解毒,那方面日后怕是得出问题。

慕晗把这些话和沈愿说了,沈愿不自觉的摸摸屁·股:“合欢就解了?”

慕晗颔首:“如今隔的时辰有些长,公子还是尽快些吧,耽误久了怕真会出什么事。”

沈愿望着他惨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他如今的气早消了,想起方才的种种,心上不由一疼,想到他差点和花洋那啥,他就……

现在换成自己,起码心里能好受些。

不就是痛吗?痛呗。

只要能救他的阿殊,痛一次又怎么了?

他转过身与慕晗道:“那,那你先出去吧,我试试。”

慕晗郑重其事的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嗯,你相信我,我是过来人,其实没有那么疼的。”最多几天下不了地而已。

话末,便往屋外走去,突然又停下步子,转过头在腰间掏出一盒东西,塞到沈愿手里:“这个好用。”

说罢,这次人真走了。

沈愿听到屋外的门被阖上的声响,看着手上的圆盒,幽幽地叹了口气。

*

慕晗为了不让人打扰他们,在门外三丈内守着,须臾后,他远远见到一人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