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子大婚(第4/5页)

苡柔在身后高声道:“若你现在去找麝月,你与麝月,想必是要共赴黄泉了。”

玄澈微微侧首,锐利眸光冷如霜:“你似乎一直在提醒我?为何?”

月光不明,城上薄寒。

苡柔微微垂首,轻笑:“因为,你将是这樊域的王!”

玄澈思索半晌,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苡柔却叫住他:“你还要去花苑吗?”

玄澈脚步不停,声音朗朗:“凌月殿香梨酒醇香冰凉,如此月夜,自当是饮酒作乐的好时候,劳苡柔姑娘惦记了……”

他的声音已隐没在夜色里,苡柔长裙翩然,目光幽幽,望着玄澈走远的背影,唇角一丝淡淡笑意……

凌月殿,斯戈雅静静站在殿口等着他。

见他回来,手握玉笛,一脸哀凉神色,微微一惊,他睨她一眼,斯戈雅便慌忙低下头去,玄澈冷笑一声:“雪筝公主可来过了吗?”

斯戈雅恭敬道:“来过了,只是见王子不在,便回了。”

“呵,她没有等我,倒是难得。”玄澈走进殿内,坐在软榻之上,“给我香梨酒。”

斯戈雅双手奉上:“公主近来忙于大婚之事,有些疲累便没有等着王子。”

玄澈不语,只凝望着斯戈雅,斯戈雅被看得心慌,有些无措,玄澈道:“你竟没有找雪筝公主告状?”

玄澈今夜久久不归,便是认定斯戈雅一定会向雪筝诉苦,但看样子是没有。

斯戈雅沉一声气:“是奴婢犯错惹恼了王子,却哪里有苦?”

斯戈雅面色沉静,低眉顺目,不似雪筝跋扈骄横,不似麝月娇媚可人,却好像另外一个人……

玄澈唇角一勾:“斯戈雅,你很聪明,却也很笨。”

斯戈雅抬头看他:“王子,斯戈雅不懂。”

玄澈纤长好看的眼角一弯:“你迟早会知道!而本王子也知道你的心思。”

斯戈雅一怔,玄澈幽声道:“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

斯戈雅猛地抬头,与他明亮眸光相对,玄澈继续道:“你之前看似听从雪筝公主的话,却是因为我只有娶了雪筝公主,你才能陪嫁过来,做我的侍姬,公主大婚,贴身婢女嫁做侍姬乃樊域规矩,是不是?”

斯戈雅脸上红透,除羞涩外竟还有被洞悉心事的惶恐,她不安垂首,不知如何做答。

玄澈轻轻勾起她的下颌,迫视她惊凝的目光,斯戈雅不说话,玄澈慢慢贴近,他的眸深似夜,鼻翼挺如山,令斯戈雅心跳不止:“王子……”

“嘘……”玄澈一根手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而他的薄唇亦轻轻贴在了手指上,一指之隔,斯戈雅已呼吸凌乱,她竟不能直视他的眼睛,紧紧闭目。

半晌,她只觉得唇上一松,鼻息间亦没有了那熟悉的淡淡香气,她才缓缓睁眼,只见玄澈不知何时已起身,走进了飞扬的重重帘幔……

这些日子,樊域上下都在为最高贵神圣的王子玄澈与雪筝公主的大婚而忙碌。

日子果然就定在了一月后,美酒与果品的香味儿弥漫在樊域的清风中。

花苑内,浣衣湖。

兰格拿了玄澈的衣服过来,见麝月正在帮忙希娜,她微微挑眉看她,麝月知道她在看她,却故作不知,只希望她不要找麻烦,来破坏这些日难得的安宁。

“公主就要大婚了,玄澈王子近来心情可好呢……昨儿个和公主喝酒赏月,一直到深夜呢。”兰格故意抬高了些声音。

一些好奇的婢女凑过来:“兰格姐,王子终于要大婚了,王子对雪筝公主好不好啊?”

兰格道:“自然好,亲自为公主斟酒,为公主吹笛。”

希娜看麝月一眼,脸色一沉:“我们回去吧。”

麝月点头,兰格却叫住她:“怎么?听不下去了吗?呵,床奴就是床奴,还妄想着当王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这时,院口传来一女子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女子声音清冷,面容肃然,正是苡柔。

所有婢女都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苡柔姐。”

苡柔目光定在兰格身上,兰格顿时战兢的低下头,苡柔虽只是拜礼侍姬,但人人不得不给她三分薄面。

“兰格,私自议论王子与公主是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是谁?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王子耳中,传到了王的耳中,你可知后果?”苡柔半是威胁,目光威慑。

兰格身子微微一抖,连忙说:“奴婢一时失言,请苡柔姐莫怪。”

苡柔冷冷道:“去吧,若是再叫我听见一次,便休要怪我。”

“是,兰格再也不敢了。”兰格逃跑似的跑出院子,其她人也各自忙活,苡柔看麝月一眼,麝月却低眼,转身要走,苡柔叫住她,“麝月,我有话要与你说,你跟我来。”

苡柔不容拒绝的向着浣衣湖反方向走去,麝月微微犹豫,希娜却道:“快去,不要得罪了苡柔姐。”

麝月亦明白,苡柔在樊域王身边,举足轻重,此时的她也的确不宜再树敌,况且苡柔并不是坏人。

她跟着苡柔走到偏僻的角落,麝月道:“苡柔姐,有何吩咐?”

苡柔看着她,湖边风凉习习,苡柔望着麝月清淡素颜,纤眉微凝,似比着妆之时更增绝色,她的确是令人心动的女子。

“兰格的话,你可相信?”苡柔问。

麝月苦笑:“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

苡柔专注望着她:“你怪他?”

麝月笑得更有无奈:“我有何资格怪他?我是他什么人?”

苡柔微笑:“果然还是小女孩,说起话来竟是这样斗气。”

麝月低头不语,她说的没错,她多多少少有点气的。

苡柔轻轻叹气:“你还是不够了解玄澈,我来,只是告诉你两个字。”

麝月疑惑看她,苡柔道:“忍耐!”

忍耐!麝月心中一颤,苡柔目光透彻如镜,照见迷茫的自己,苡柔,蕙于心,敏于眸,毫无疑问,可以在樊域得到如此高推崇,可以在那个冷酷好色的樊域王身边得宠数年,定然是睿智精明的女子。

她多次提醒自己,又是汉家女子,麝月渐渐放下戒备:“多谢苡柔姐,麝月记下了。”

苡柔笑笑:“记下就好。”

她说完,转身要走,麝月却叫住她:“苡柔姐,我可能问你一个问题。”

苡柔回身看她,麝月道:“我想问,为何希娜所居那般简陋,同为婢女,同在花苑,她又是王子之人,却为什么……”

“麝月,在樊域,好奇心不可太强,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命,也越长!”苡柔打断麝月,眼神严肃。

麝月轻轻低头,苡柔半晌方道:“王子身患痼疾,多年不曾出殿宇,自然……地位、威望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