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子大婚(第3/5页)

“不用了。”玄澈走过她身边,幽香拂面,“拿酒,我要喝酒。”

斯戈雅知道,玄澈只喝香梨酒,她小心斟满酒杯,月色落入香梨酒中,流光晶莹,她端到玄澈面前,跪地递给他,玄澈靠在躺榻上,接过香梨酒,却没有喝,邪魅目光睨着跪倒在地,低眉顺眼的斯戈雅,他高举酒杯,琥珀色酒水顺着金色杯沿顺流而下,一整杯酒自斯戈雅头顶浇下来,斯戈雅闭目,任由香梨酒淋湿自己,玄澈高扬眉宇:“酒太冰……”

的确是冰过的香梨酒,斯戈雅轻声道:“是,奴婢去换。”

“这么笨的女人,本王子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斯戈雅才起身,玄澈便嘲讽地说,斯戈雅只片刻怔忪,又去换了一杯香梨酒来,她依然乖顺地跪倒在玄澈面前,玄澈接过酒杯,眼角余光望着全身湿漉漉的女子,突地起身,手指勾起斯戈雅尖细下颌,冷笑一声:“怎么样?本王子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吧?”

斯戈雅湿淋淋的面容一丝凄楚,她眼中泪水落下,咬紧嘴唇:“是奴婢愚笨。”

“当然是你愚笨!”玄澈一把甩开她,用了十足力道,斯戈雅竟倒了下去,却迅速爬起来重新跪好,玄澈站起身,如雪白衣拂过斯戈雅面容,轻薄似冰,他的声音亦是冷若冰霜的,“既然犯错就要受罚,没有本王子的命令,不可起来。”

玄澈转身进了内殿,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望着飘渺垂幔,这个时候,麝月在做什么?他攥紧拳,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花苑。

麝月洗过了衣服,足足洗了一天,才将洗好的衣服拿回屋阁,只见有个女子正立在屋中,秀美容颜,带着清淡笑容:“你是麝月?我听兰格对我讲了,我是希娜。”

麝月并不确定这个希娜是怎样的女子,她只淡淡道:“兰格叫我洗这些衣物。”

希娜道:“我知道,她已与我说过了。”

希娜接过她手中竹篮,看到麝月纤白玉手上竟有磨破的血迹,麝月见她看见,连忙缩回手,希娜道:“听说,你曾是汉家公主?这些事定是做不惯的,若是兰格日后难为于你,你可以告诉我,亦不必替我做这些的。”

麝月低头:“我会学。”

希娜笑笑,知道她对人定然许多戒备之心,她亦没再说什么,只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我只好将就了。”

麝月也发觉了,这里好像也是花苑中最破落的一间屋阁,为何王的婢女会单独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想必亦有什么因由。

凌月殿,滔滔风卷,荡起垂幔重帘。

斯戈雅在凌月殿内跪了一整夜,兰格进来换酒与果品之时见了,一惊跑过去:“斯戈雅,你这怎么了?”

斯戈雅衣服虽然干了,身上却依然有淡淡的酒味。

兰格道:“你喝酒了?被王子罚?”

斯戈雅含泪却不说话,兰格又问:“为什么跪在这里?我扶你起来。”

兰格去扶她,斯戈雅却一挣:“王子命令,不敢拂逆,王子并未准斯戈雅起身。”

兰格还没说话,玄澈便走了出来,一身玄色袍子,俊美脸上带着淡淡凉薄。

兰格忙跪下施礼:“王子……”

玄澈瞥她一眼:“谁叫你多问?”

他转眼看向斯戈雅:“我饿了,还不去准备?”

斯戈雅这才敢动,起身刹那却又立即跌了下去,腿上酸麻疼痛,竟站不起来,兰格去扶,玄澈却视而不见一般:“不要让我等太久……”

斯戈雅在兰格的搀扶下,一跛一跛的走出大殿,不一会儿端着一碟茶糕和一碗红薯年糕汤进来。

她并不敢看玄澈的眼睛,不知玄澈又要如何对待她。

谁知玄澈并没有如昨晚一样,只是安静的吃了茶糕和红薯年糕汤,换了衣服,斯戈雅为他整理衣袖之时,玄澈唇角一勾,低在斯戈雅耳际:“今晚……可要好好等我……”

他笑得邪魅,笑得冰冷,笑得毛骨悚然。

斯戈雅只觉全身一冷,玄澈离开凌月殿,她的眼泪随之掉下来,兰格忙走过去道:“斯戈雅,要不要与雪筝公主说?”

斯戈雅连忙道:“不要,千万不要。”

兰格不懂:“为什么?”

斯戈雅低头不语,兰格愤恨说:“哼,都是因为那个汉家女子,凡是汉家女子都最是狐媚,最会勾引男人,那个苡柔如此,这个麝月更是如此。”

斯戈雅看着兰格:“兰格,王子对麝月……如何?”

兰格道:“不错,但也只是个床奴罢了。”

“真的吗?”斯戈雅疑惑看着兰格,兰格点头,“不然呢?一个如此下贱的女人,她不会有好下场。”

斯戈雅叹息一声,望着凌月殿口,真的如此吗?可为什么她感觉玄澈的心中好像藏了很多情绪,这些情绪……好像都因麝月而起……

只是她的错觉,还是……

城上月,宫树暗。

月光遍地银白,花苑中蓼花寂寂,麝月在花苑之中虽人人对她冷眼,却也没人找她麻烦,毕竟,关于这女子的传言樊域皆知,毕竟,樊域最神圣的王子玄澈曾为她擅闯禁地。

日子也算清闲,她只是偶尔帮希娜做些杂事。清风拂,长发飘扬,她抬头望着高巍宫城。樊域宫城不比中原,宫城高耸入月,城上高台似在星河,星河之中又似有一位如仙男子,望月引笛。

那男子静静立在高高的城上,只身一人,高高在上,寂寞孤凉。

他是谁?却为何看着夜空,一动不动,他的身形好像玄澈,不!其实,如此遥远她并看不清什么身形,只是那飘若仙人的感觉,与玄澈一般无异,她心中苦笑,怎么可能是玄澈?如今,他该是在凌月殿中,美酒在手、美人在怀……

她枉然笑笑,转身回到屋阁中,心中无端酸楚……

城上晚风总是更冷,流烟阵阵,星色沉水,仿佛透过了长衣素袍,正是执笛望月的玄澈。

笛声止,玄澈忽然转过身,步履匆急,朝着城下而去。

突地,一角百褶流纱裙映入眼帘,阻挡住他匆忙的脚步。

“你不能去!”

“苡柔?”玄澈疑惑的看着他。

来人正是苡柔,月色染着她纤细月眉,凝重万分:“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可王子此刻该在凌月殿,该与雪筝公主一起举杯赏月。”

玄澈冷笑:“我做什么,似乎不需要你过问。”

苡柔面无表情:“除非,你想在大婚之前,功亏一篑。大丈夫志在江山天下,岂可为一区区女子,弃于不顾?”

苡柔忽的嘲讽一笑:“如此,可当真令人看不起,玄澈王子,不过如此。”

“你不必出言相激,你知道我从不吃这一套。”玄澈不为所动,迈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