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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

我认识这女孩,这对眼睛,这个鼻子、这张脸蛋,好像在哪儿看过。

在这股想法驱使下,木场再次探视被害人的脸。

多么美丽的容貌啊,木场不认识这么美丽的女孩。

但是——有印象。

不擅长与女性沟通的木场自然没有所谓的女性朋友。而木场认识的女性,不是像鬼一般恐怖的女警,就是恶魔一般的犯罪者,再不然就是成佛了的——也就是尸体而已。

但这女孩的脸就是有印象。

当然不是自己的母亲或妹妹。也不是熟人的妻子或家人。

——或许是像朋友中禅寺的夫人?

不,说像也还不至于。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在木场想着这些事时,周围陡然间骚动起来。回过神来担架已经抬走,数名男子开始进行现场调查,也见到熟悉的警察制服。

“总算来了。”

毕竟是深夜时刻,警察似乎只来了一个,其他的大概都是站员或铁路公安职员吧。不久,木场见到一名男子不停望着自己。边与应是站长的人物说话,接着走近过来,自报姓名与铁路公安职员的身分,说:

“唉,听说您是本厅的刑警,不好意思,能请您帮一下忙吗?善后处理与现场调查得花上不少时间。毕竟时间这么晚了,人手不大够。十分抱歉,能不能麻烦您在监护人来之前照顾一下那女孩?”

“有什么可疑之处吗?刚刚听说好像是事故,不是吗?”

木场这么说了之后。男子略微缩了缩脖子,脸上肌肉频频抽搐,回答:

“我也希望只是意外,但若不是可就麻烦了,毕竟目前唯一的目击证人还问不出话来。况且就算是这个时间段,车站也还是有很多人出入,必须确认现今车站内所有人员的身分才行。我也知道这很不好意思,还要恰巧碰上的您留下来帮忙,但您与我同属公仆,所以……”

“知道了知道了。”

木场打断男子的话。所谓的笑里藏刀指的就是这种类型的人吧。事件发生也不知经过多久了,调查还留在现场的人有什么用?不过若这真是杀人事件——如果说一直留到现在现场上的看热闹群众中有犯人的话,木场倒还真想亲眼看看他长什么模样。只是,看守女孩子的话找谁都行吧!

但在立场上木场也说不得一个不字,结果就这样待在站长室里,与小女孩度过一段尴尬的时间。所以说他根本没必要问话,只要监视她就好。真是自作自受。木场深深地后悔了。

而楠本赖子则是又开始哭泣。

那个女孩——柚子加菜子不知能否获救。

那张脸,只是曾在哪儿看过而已吗?如果是,又是在哪儿?脑中像是笼罩着一层浓雾般蒙胧不清,粗枝大叶的记忆一直无法拼凑起来。时钟显示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虽无睡意,但想躺着休息。

蛙鸣鼓噪。这一带向来如此。

“我母亲——我想我母亲不会来的。”赖子唐突地开口。

“为什么?”

“因为根本不在家。也不知去哪里。”

“这么重要的事怎不早说!你难道想跟我一直共处到早上吗?”

“说过了。说过了啊我。”

这么说来——似乎有听到,好像说什么母亲有男人之类。

“总之,既然如此——那我继续待着也没用。我先走了。”

“请问……”

“别担心,我会拜托站员向学校联络的。请老师来带你回去吧。”

木场站起身,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学校现在暑假,没人在。”

暑假?听到这句话,害得木场的哈欠停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心情变得非常不愉快。

“加菜子——还活着吗?请让我见见加菜子。让我见她,让我见加菜子。”

赖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向木场。

“听好,我只是偶然碰上,这件事跟我无关,我要回去了。那女孩——”

究竟在哪儿见过?

木场想再看一次那女孩。

少女抓住木场不放。

木场一出房间,见到着卷尺四处徘徊的警官,立刻上前询问加菜子的情况。

“这个嘛……我想大概已经送到附近的医院了吧。”

废话,还没送去的肯定早就死了。

“废话,这点小事我当然知道。你是地方警署派来的,不会回答更清楚一点吗?”

警官吓得缩起脖子赶紧提振精神。木场凶人一向充满魄力,小混混光是被他瞪个一眼就会吓得发抖。特别是今晚,压力与睡眠不足使得他天生凶恶的脸孔更生可怕。

“属、属下是站前派出所的福本巡警。毕、毕竟关于铁路意外的处理属下也是第、第一次碰上,还是生手,同时也不知道该向哪位长官请示。所以……”

“好了好了。”

木场也没参与过铁路意外的处理,来处理的既有站员也有国铁职员,加上消防员与警察,那之外还有几个铁路公安职员,到底是谁负责什么也不清楚。

特别这次是半夜发生事故,紧急联络不到人而人手不足,难有统整性的行动,也难怪指挥系统会一片混乱。

如果只是事故也罢,但若是犯罪行为,恐怕会对一开始的搜查工作造成影响。不,从刚刚的情况看来,根本说不上是象样的搜查吧。

“究竟是什么,是事故?是自杀?还是谋杀?”

木场开口问了才想起,只要背后的小姑娘开口,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