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选人休息室(第6/7页)

安娜贝尔和我没有与警长一起回家,我已经想不出办法给警长和薇拉带来希望了。那天晚上睡在床上,妻子问我:“山姆。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整个案件在我脑海里已经重复了几十遍,没一次有新发现。这个凶手必须具备以下三项条件:第一,有机会获得警察局里的枪支;第二,具有杀人动机;第三,进入密室的手法。如果给凶手开门的是卡塞尔自己,那么他得有某种办法保持房门从内部上锁的状态离开现场。”

“警长并不是碰巧出现在现场的,”安娜贝尔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卡塞尔打电话报告了可疑人物后,警长才前往小屋。”

“这正是我不能理解的谜团之一。难道是凶手强迫死者打电话给蓝思警长,来给他下套?”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们进入了梦乡。当我在黎明的晨光中醒来时,一些梦境的片段仍然残留在脑海,在梦里,有一只握着秒表的猴子在追着我跑。

这一周我几乎忽略了诊所的业务,因此周五一天我都打算在办公室度过。但我刚到诊所,护士爱玻就告诉我薇拉·蓝思刚刚打来电话,并请我立即回电。

“是你吗,薇拉?刚才你找我?”

“镇选举委员会要求我丈夫退出竞选,镇长也一起来了。他们相信在周二选举之前还来得及再找一名候选人顶替蓝思。”

“这太荒唐了,薇拉。选票都印好了啊。”

“我知道,委员会的人也知道,可他们想的是让蓝思在今晚的广播中,号召支持者把票投给这位新候选人,他们认为这样也许行得通。”

“新候选人是谁?”

“罗勃·加拉格尔。他现在担任代理警长职务,同时也是共和党人。”

“他难道不是瑞·安德斯的支持者吗?”

“情况变了。”她叹息道。

“看完这个病人我马上行动,”我向她保证,“我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结束的。”

一小时后,当我到达警长家的时候,发现那里一团乱麻。门廊上有一些共和党人,蓝思警长也在里面,看上去郁郁寡欢的。“医生,他们要求我退出。”他看着我走上台阶,难过不已地说。“我听说了。”院子的一角,加拉格尔独自站着,他在等待商议的最终结果。我离开门廊,朝他走去。

“这是你打了很久的算盘吧,罗勃?”

他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我根本没想过会这样。昨天晚上,小屋实验失败的消息不胫而走,接着委员会的人就找上我了。”

“实验没有失败,”我告诉他,我忽然觉得自己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我已经知道卡塞尔少校是谁杀死的,凶手不是警长。我要求再次进行现场重建。”

“山姆,别逗了,再来一次会有什么区别?”

“相信我,这次我亲自扮演凶手的角色。”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听我的。

“委员会也不会同意的。”

“镇长在这里吗?”

“他在屋里。”

我在厨房里找到了塔特镇长,他被薇拉·蓝思逼到了墙角。

镇长义正词严地说着什么,但同时又十分注意自己的语气,以免伤害对方。

看到我,他如获大赦。“山姆,一切都决定了,”他告诉我,“党内不希望蓝思警长背着杀人嫌疑参加周二的选举。”

“我们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实验……”

“我听说了。”

“今晚我想再试一次,这次会有好结果的。”

“有用吗?蓝思警长的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了,凶手只可能是他。”

“如果是自杀呢?”

“凶器离死者太远。”

“有可能是简·安德斯的宠物猴子移动过了。”

镇长脸上闪过一丝踌躇。

“你有把握吗?”

“希望您网开一面,再给一次机会。蓝思警长为北山镇勤勤恳恳二十四年,这个要求不过分。”

“今天下午能开始吗?我们要在今天确定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如果拖到明天,民主党会认为我们在开万圣节的玩笑。”

于是那天下午三点我们又回到安德斯的小屋。在路上,我试着向蓝思警长解释目前的状况,但他充耳不闻。

“医生,这和枪落在哪里没有关系,即使它真的被猴子挪动了几英尺又能怎样?死者的伤口没有火药灼伤痕迹,而且枪被人擦拭过。这不可能是自杀。”

“你和我都心知肚明,但我如果不这么说,镇长就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卡塞尔少校是怎样在密室里被杀的?”

“我已经有想法了,”我含糊其辞地说,“不过我要做个实验证明这个猜想,也好让其他人信服。”

按照约定,我扮演凶手。安德斯再次担任卡塞尔少校的替身。简·安德斯站在马克思的笼子旁边,和蓝思警长、薇拉一道看着实验的进行。罗勃·加拉格尔当然也在观众里,和上一次相比,只是多了塔特镇长。加拉格尔打了个电话回办公室,请葛瑞钦把烟灰缸和秒表拿过来。

当一切就绪,我开口道:“据我推测,凶手以商谈选举为名,在周一晚上或周二凌晨打电话给卡塞尔少校。于是卡塞尔便在家中等待此人到来,这解释了他为何在一大早就身着正装。他们的计划本来是这样的,先由卡塞尔打电话报告可疑人物出没,要求警长亲自出马。然后他们就用秒表记录警长的行动时间。如果他不是单独前来,或者花了很长时间才赶到,就证明他的年龄已经无法胜任警长的工作了。”

“天方夜谭,”瑞·安德斯坚持道,“这么低级的手段,就算能证明警长老了,大家也会觉得我是个卑鄙小人,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说得好,但是凶手本来就没打算测试警长的反应速度,他的真正目的在于把警长引到案发现场,好嫁祸栽赃。”

“好吧,”安德斯说着走到电话机旁边,“现在我就是卡塞尔少校,刚刚打完电话给警长。”

我按下秒表的计时按钮,把它放在桌上。

“现在我们在屋子里等待警长过来,然后我走到马克思边上,把它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凶手必须争分夺秒,因为最多二十分钟以内,警长就会到达这里。凶手拿出武器,对着卡塞尔少校的脑袋就是一枪。他把枪擦干净,放在地毯上,再检查所有的窗户,确保它们是从屋内上锁的。接着,凶手压低声音打电话给接线员,再次报告说发现了可疑人员,于是一名警长副官将在警长到达后不久赶到现场。凶手从唯一的门走出去,用钥匙上了锁。”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问安德斯借来的小屋钥匙,一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