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选人休息室(第5/7页)

“我表示怀疑,不过谁知道呢。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还记得盆栽棚舍里的那只猩猩吗?①当时你也怀疑过它,可这并不是爱伦·坡的侦探小说。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会认为凶手是人而不是动物。”

①第五十九个案件。

“说不定这次情况不同,”我说,“也许我们可以重建案发现场,看看马克思星期一晚上究竟干了什么。”

这听上去有些疯狂,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为了蓝思警长和薇拉而战。被捕的压力随着下周二选举的日益临近而逐渐增加,我们都知道,一旦被捕,选举就会泡汤。我决定寻求罗勃·加拉格尔的帮助,现在他是代理警长。星期四一早,我就直奔他的办公室,把来意说明。

“罗勃,我想重建周一晚上的案发现场。”

“这么做有意思吗?”

“有可能,呃,某种很小的可能……凶手是那只猴子。”

“我靠,山姆!你疯了吧!猴子怎么可能开枪?”

“马克思聪明着呢。简·安德斯告诉我它能自己从笼子里跑出来,后来她换了弹簧锁才让它老实下来。”

“我到现场的时候,马克思是被锁在笼子里的,”加拉格尔提醒我,“它离凶器很远。”

“但是简说它也会自己回到笼子里去,笼子上的锁是弹簧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假设卡塞尔把它放出来嬉戏……”

“早上六点和猴子跳舞?”

“然后……猴子发现了那把手枪,它扣动扳机,子弹刚好击中了卡塞尔。马克思一定很惊慌,连忙回到自己的笼子里,把笼门关上,最后弹簧锁自动锁住。”

“好啦好啦,”加拉格尔说,“我来告诉你这个推测的几大错误。第一,卡塞尔被杀时穿戴整齐。第二,他打电话给蓝思警长报告危险,你认为他挂了电话会用逗宠物猴子玩耍的方式来打发时间吗?他在焦虑地等待某人到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警长。”

“那窗外的可疑分子该怎么解释?”

“那是蓝思警长编造的谎言。”

“如果他是凶手,打碎窗户后,为什么不把门锁打开,反而让自己身陷密室,成为唯一的嫌犯?”

对此,加拉格尔居然也有自己的解释。

“因为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忙着布置现场,以使其看起来就像有人侵入的样子。卡塞尔让他进屋后,他还没来得及把门锁和门闩重新打开。只要我晚到五分钟,说不定他就布置好一切了。记得吗,手枪上没有指纹,也没有动物的掌痕。说明有人刻意擦拭过。你觉得猴子有这么聪明吗?”

“算我求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演案发时的场景?在重演过程中,你刚才提出的这些问题也许会有更合理的解释。如果你同意我的请求,我希望安德斯也要在场。”

罗勃·加拉格尔思量了一会儿:“好吧,那就试试看好了。如果那猴子真的会开枪,也许可以洗脱警长的嫌疑。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这事儿。”

“一切都要按照周二早上我们到达现场时的样子重新布置好。”

警长秘书葛瑞钦·怀尔德正在桌子后面一个劲儿地敲着打字机,听到我们说话,她转过身来,问道:“那些为了提取指纹而从现场拿走的证物也要放回去?”

“都有些什么东西?”我问。

她拿出一个贴有标签的马尼拉纸信封,打开后,读起了里面的一份材料:“一个装有一枚烟蒂的烟灰缸,一块秒表,一个空酒杯。上面都检查出少校的指纹。秒表还在走。”

“还在走?”我心中一震,“很奇怪啊,秒表怎么可以走这么久?”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加拉格尔老老实实地说,“我记得贴标取指纹前,我把秒表停下来的。上面有一堆指纹。”

“只有少校的?有没有其他的痕迹?”

“没有。”葛瑞钦确认道。

“给瑞·安德斯打电话吧,”我说,“问问他今天晚些时候,我们能不能占用他的小屋做个实验。”

要说服他并不容易,尤其是当我们告诉他需要马克思的协助。这意味着简也必须在场,因为马克思只听她的话。我也要求安娜贝尔出席,她的专业知识可能会派得上用场。最后,自然不能忘了蓝思警长。

五点钟左右,安德斯和简、蓝思警长、罗勃·加拉格尔、安娜贝尔,还有我,一行人在小屋会合。除了客厅窗户仍然用胶合板封住,小屋已经恢复到周二早晨的模样。安德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马克思和笼子一并带过来,并把它安置在壁凹里。

“马克思现在体重多少了?”安娜贝尔问。

安德斯气喘吁吁地说:“五十多磅。我们希望它别再长了,有的成年猴子能到一百多磅。”

“如果马克思长到那么大,就只能送去动物园了。”简说道。

我们像观众一样站在房间的一头,加拉格尔拿出那把射出致命一击的手枪。

“最好别装子弹。”蓝思警长说。

“是空的。”加拉格尔说着扳开枪,转了一圈空空的弹膛,然后把枪递给简。

“请放在地上,和案发时一样的地方。”

她接过枪,来到房间的另一头,把枪放在地上。印象中这差不多正是周二早上我看到的位置。然后,她起身来到马克思的笼子旁,把弹簧锁打开。我注意到门锁周围有圈金属,以防马克思把手从门栏间伸出来给自己开门。

门一开,它就离开壁凹,蹦蹦跳跳地走到铺着地毯的客厅里。

“我来扮演卡塞尔少校。”安德斯说。

他拿出一根香蕉,一边发出同类的声音,引诱马克思过来。一看到香蕉,马克思就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完全无视地上的手枪。

“简,你最好帮它一把。”我建议。

她弯腰拾起手枪,枪把朝外地递给猴子。马克思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她只得将手枪搁在马克思脚边的地毯上,然后回到房间另一头加拉格尔和丈夫的身旁。马克思低头看着地上的枪,终于捏着枪管把枪捡了起来,好奇地盯着看。它看了半晌,我们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最后,马克思把枪扔到地上,甚至都没有碰一下扳机。

“它现在要干什么?”加拉格尔问道。

“大概要回笼子里去了吧,”她微微提高声音,“笼子,马克思!”

它看了一眼简,拿着自己的香蕉回笼子去了。它顺手带上门,弹簧锁咔嚓一声将门锁住。实验到此结束。

“看来不是猴子干的。”加拉格尔说。

“嗯。”我只能同意。

大家都没说话,但心里想的却是同一件事:如果凶手不是马克思,那只能是蓝思警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