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自杀俱乐部(第9/20页)

这时音响里发出警示音,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是有新邮件的提示音。孝作说:“是天空使者寄来的关于时间和地点的邮件……”

孝作念到一半时声音在空中停滞了,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于是瑞佳下意识的弯下腰他能够这屏幕,以便于看得更清楚。她抑制不住惊讶地说:“搞什么?地点是六本木之丘的太空咖啡厅,怎么会这么巧?”

我并没有那么吃惊,抬头看着镶在墙上的电浆屏幕上的银色的LOGO,注意到上面写着OUTER。看来我们和蜘蛛在这方面有着相同的审美趣味。孝作谨慎的看了一圈说:“看来,这家店的就是死亡的中间通道。”

天堂边缘的的咖啡厅,更确切的说,是地狱边缘的咖啡厅?

瑞佳拉开笔记本电脑。

“有几个人参加这次聚会?”

孝作拖动着电脑上的滚动条,看着邮件确认人数。

“我、天空使者、开有他的两个朋友,另外还有两个女人参加。”

那么说来这次聚会一共召集到哦了六个人,空中响起了阿英的口哨声。

“到目前为止,这可以说是参与人数最多的一次。”

瑞佳用厌恶的眼神瞪着阿英,充满了力度,穿着背心的壮男似乎对此不以为是,轻描淡写的笑着把脸扭到一边。

“也许他们三个男人中就会有蜘蛛。”

孝作看上去情绪还是很低迷,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也许会,也许不会,不清楚。”

阿英把上半身的力量全都施加给桌面,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全身的肌肉就会散发出热气,连冷气都有些退缩,室内的温度似乎因此升高了不少。

“不管这么多了,后天我们就埋伏在这里,来他个措手不及。”

瑞佳因为极力支持的用力点着头,真担心她那纤细的脖子会不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力度。孝作却没有那么大的激情,有气无力的耸耸肩。只要远藤口中描述的男子一出现,就意味着寻找蜘蛛的事情将告一段落。事情只要一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程度,就连手指都用不上了。即便是我没有显示才能的机会,我还是认为这样的结果很好。

只是可怜的孝作,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它的翅膀就会被蜘蛛网粘住动弹不了了。

第二天,我们再次在六本木聚头。SUI-SUI-SUICIDE自杀论坛的聚会三点正式举行。我们做了部署和分工。阿英提前十分钟第一个进入咖啡厅,孝作三点准时进去,我和瑞佳假扮成情侣五分钟后最后进入咖啡厅。

由于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聚会,怕引起他们的察觉所以我们没有在孝作身上安装窃听器。另外一点就是,只要假装离开座位我们就可以用手机取得联系。我们埋伏在现场,难免有点紧张,也有些疏忽大意。当时,我们一心想认准集体自杀成员的面孔,竟忘了这是狩猎者的大忌。

我和瑞佳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出现在咖啡厅。穿着白色T恤的女服务员走上前来招呼我们,说:“欢迎光临,你们自己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位子坐吧。”

我们装做一对笨笨的情侣,假装合适位置的样子来会在宽敞的咖啡厅里绕了两圈。我们发现孝作就坐在做后面的沙发上,身边围着想要自杀的人。

我用余光观察,没有看到他们之中谁的头发银色的,他们的头发都是黑的,最多也只能说是棕色。四个男人中没有一个体型偏胖,一个个都像金属合唱团的成员一样,也许在年轻的自杀男人中根本就不会有胖人。我对瑞佳汇报:“我怎么看他们之后总也没有一个像蜘蛛的男人。”

瑞佳也有些垂头丧气的说:“我们就找一个可以看到沙发据移动的位置坐下吧。”

最终,我们选定了一个靠墙的位子,离沙发仅几米之遥。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阿英坐在收银台旁边的位子上,庞大的身躯卷缩在座位上装作正在看体育报的样子。瑞佳按下牛仔衣前胸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打算把所有的情况用声音的形式记下来,她观察着沙发的一举一动,对着胸前的录音笔说话,一副喃喃自语的样子。

“三个男人体型都比较瘦,没有一个头发是银色,不能判断身高,能看得出都比较适中,不会太高也不会太矮。从我这个角度看,没有一个像是戴有色隐形眼镜的。阿成,从你那里能看到有谁戴有色隐形眼镜了吗?”

我摇头,瑞佳得到答案后又开始有条不紊的描述现场状况。

“三个男人的年龄大约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其中两个应该是上班族,有一个可能是打工仔。有一个穿着森蓝色夹克,身上透出浓浓的上班族气息。一个穿着格子半袖衬衫,是开襟领导那种。一个穿着T恤,上面印有NIRVANA的字样……”

瑞佳看着我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你觉得科特本和超脱这两个代号哪个更适合那个人?”

我不怎么喜欢科特本这个名字,他是超脱合唱团的主唱,一九九四年四月开枪自杀。说起超脱合唱团,它是九十年代初最有人气的合唱团,也是西雅图Grunge Rock的代表。

“我比较喜欢超脱。”

源于梵文,本意是涅磐,真是一个奇特的合唱团,起的名字也这么奇特。瑞佳赞同我的决定点头,有继续专心的描述现场的一举一动。

有一个女孩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体型有点偏胖。一身歌德萝莉风格的打扮,但是放在她身上有些牵强。另一个则是牛仔裤配T恤衫,没有看错的话,不是GAP的就是ZARA的。

在旁边观看反应特别灵敏的人用语言描述现场状况,而且是对着录音笔,是谁看了这种场景都会忍不住笑的。我也有点不甘心的对着瑞佳胸前的录音笔说话。

“现场气氛就像就像一场集体相亲会,死气沉沉。你发觉到了吗?每个人都想让对方先开口打破僵局,超脱的警觉性好像很高,审视着店员和客人的眼睛在东张西望个不停。”

我和他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但是我并没有紧张的收起视线,反而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倒是他好像心虚似的先投降了,把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我发现这是监视别人的第一要诀。他们见面还不到十分钟,六个人就要起身离开,桌上的饮料基本上没有动过。孝作假装去洗手间的机会给瑞佳打电话,他耳朵紧贴着话筒,好像怕我们听不清似的说:“瑞佳,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我把脸靠近她的右耳,可以说几乎是贴上去的,手机的声音很大,要是这是这一刻咖啡厅里所有的人都停止说话,很安静的话,我觉得他说的话每一个人都能听见。孝作悠然自得地说:“之前杂司谷公墓自杀事件受到破坏的事,在相关的自杀网站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现在所有人都警觉度都很高。他们说这里人来人往,光线有太强,所以决定换一个地方,我想接下来一定是他们的忏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