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第4/6页)

“在国井被害的时间,可能弓场正与一个有夫之妇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如果他让他的情妇出庭作证,很容易为他洗清嫌疑。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目的是为了庇护对方。若对方出证弓场那段时间不在作案现场,自然会暴露她的不贞,彻底毁掉她的生活。若此事发生在白天,尽管她是和男人在一起,人们也不见得就把它和暧昧关系联系在一起,可是在半夜2点钟,就无法搪塞了。”

“这么说,弓场不是作案人了?”山路问。

“现在还不能作最后决断,我认为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村越身上。”

“村越?”

“可是村越也有着……”一个刑警刚说到这里,辻又接过来说:

“确实,村越有着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但他的证明存有疑点。我觉得他正好在凌晨2点到达石井家是有意安排的。”

“这么说,村越以前是故意告诉石井要去他那里而又让他几次白等了?”同辻一起去调查石井的山蹐说。他鼻端的汗珠在闪闪发光。

“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几次让石井白等呢,其用意不外乎是让石井觉得反正是白等,不如去睡觉,是为了使他安心地去睡。”

“也就是说石井若是清醒的,则对他不利。”

“我认为他是人为地造出一个凌晨2点。”

“对,村越到达石井家的时间不是凌晨2点。他认为石井如果清醒的话,会识破他的花招,所以他就几次让石井白等,这次趁石井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骗了他。”河西刑警同意辻的意见。在那须股里他的资格比辻要老得多。他从不说废话,体现出他一丝不苟的性格。

“完全如你所说,”辻接着说,“前些时候,因弓场的供词暧昧,证明不了他不在现场,我们就把调查重点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了。现在,经过仔细探讨,发现村越也有很多疑点。他有同样的作案动机,门胁支持了国井,没同意他的公司。一种‘只要没有国井就好办’的心理和小职员的勃勃野心驱使他去犯罪。”

“等等,等等。”那须摆手打断了辻的话,“国井被杀,福利省的决心也不一定会变吧。而且村越的话不是也找不出破绽吗?”

“村越送给石井的半导体收音机,的确是一台普通的收音机,无法改装。”山路回答着那须的问题,“当这台普通的收音机收到凌晨2点钟的节目时,村越到了石井家,石井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分析,”下田发言了,“石井听到的节目不是关东调频台的,而是别的广播电台的节目。”下田的意思是:同样内容的节目往往会由两个不同的电台在不同的时间播出。石井听到的不是关东调频台的节目,而是别的广播电台在凌晨3点或4点播送的节目。睡得稀里糊涂的石井对村越的话信以为真,以为是关东调频电台的节目。如果另外一家电台的恩格尔贝鲁特专题节目是在3点或4点播出,村越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就站不住脚了。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但是在厚木地区能够收到的调频广播只有关东的调频电台和NHK(NHK是日本广播协会的缩写。——译注),所以那天晚上的节目无疑是关东调频电台于凌晨2点播出的节目。”下田想出来的新见解,被辻断然否定了。

“反正……”为了打破沉闷的局面,那须说,“今后,我们要调查弓场和村越两个人。虽然弓场矢口否认,但他的情况最为可疑。村越的证明过于严密,倒也令人生疑。请诸位再辛苦辛苦,重新彻底调查这两个人的情况。”

三天后,案情有了意外的进展。本来弓场的拘留期剩下没几天了,侦查本部出现了急躁和疲劳的情绪,而就在此时,他们得到了一个使全体成员大为震惊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4点,本部的电话铃响了。侦查员们都没在电话机旁,等他们来接电话多少还需要点时间,因此,被借调到本部工作的下所署的畠山刑警拿起了听筒。

“被你们抓起来的公寓杀人案嫌疑犯是不是一个身材瘦瘦的,在哪只耳朵下边长着一颗痣的人?”来电话的是一个听不出年龄、声音发颤的男子。

“喂,喂!你是谁呀?请告诉我你的地址和姓名。”畠山的反应很敏捷,这当儿他已经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住铅笔。有好多这种匿名报案使案情得到意想不到的进展。在匿名报告中,往往有9分是假情报,最多有1分是有价值的。

畠山认为这个电话是属于有价值那一类的。

“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弓场久彦有没有我刚才讲过的特征?”对方相当固执,没办法,畠山只得回答说是的。

“既然如次,叫弓场的人就不是犯人。我在那段时间里偶然看到他在某处。”身份不明的打电话人说。

“你说什,什么?”畠山吃惊地喊着,屋里的人都朝他望去。

“3月22日凌晨3点左右,我和一个女子外出旅游,我们在埼玉县川越市附近公路边上的一家酒吧休息时,从那家兼营酒吧的汽车旅馆中开出一辆坐着一男一女的车子。他们好像很慌张,碰了我的车子一下,车倒没被碰坏什么,只掉了点护漆。可是,他俩佯装不知,驱车就跑,我生了气,一憋劲儿追了一公里多。

“追上之后,他道了歉,赔了2万块钱。那个男人的长相跟报纸上刊登的赤坂公寓杀人嫌疑犯弓场的摸样相仿。弓场绝对不可能是犯人。听说案件发生在22日凌晨2点到3点之间,那段时间弓场在川越,我追上他的时间是3点左右,把他在旅馆待过的一段时间也加上的话,可以说他俩在3点钟之前好一段时间就已到了川越了。”

“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和住址?”畠山恳求着。如果他讲的是事实,弓场则无辜,调查工作便要重新作出安排。

“请你原谅,我也是跟情妇在一起,我不想牵连她,这也是我沉默至今的原因。当我从报纸上获悉弓场被捕后,总感到于心不忍,踌躇再三,才打了这个电话。我不骗你们,请你们调查254号公路上位于川越附近的‘花木’汽车旅馆。”那人说到这儿便把电话撂下了。

“这可真是一个重要的匿名报告啊!”

在屋里坐着的侦查员和刚调查回来的刑警们都围了过来。

“股长,事情严重了。”畠山兴奋地向那须报告了刚才的电话内容。

“如果情况属实,的确严重。”那须的脸变了色。此事意味着侦查工作一开始就判断错了。在这期间,他们借口逮捕了无辜的人,而且延长了拘留期,连续地进行了严厉的审讯。

必须承认这是侦查工作的惨重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