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页)

“只留下了指甲油?”

波洛耸耸肩。“我得去问问那个女仆,这其中——是的,有些奇怪。”

“我想知道那个姑娘到底去哪儿了。”瑞斯说。

他们走出房间,锁上房门,然后到了范·斯凯勒小姐那儿。

在这里他们又一次看到了有钱人的用品: 奢华的梳妆工具、考究的皮箱,还有一些井然有序的私人信件和证件。

隔壁是波洛住的双人间,走过去就是上校的舱房了。

“不可能藏在这两间舱房里。”上校说。

波洛表示反对: “不一定。有一次我在东方快车上调查一起凶杀案,有一件猩红色的女士和服睡衣不见了,但肯定还在火车上。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你觉得会在哪儿?在我上了锁的手提箱里!啊,这也太无礼了!”

“好吧,那就让我们看看这次会不会有人对你我无礼。”

不过,偷珍珠的贼并没有对波洛或者瑞斯上校无礼。

他们转过船尾,仔仔细细地检查鲍尔斯小姐的房间,但没找到任何可疑的物品。她用的是绣着首字母的纯亚麻布手帕。

然后就是奥特本母女的房间。在这里,波洛又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搜查,不过依然毫无结果。

再下面是贝斯纳的房间。西蒙·多伊尔躺在那儿,旁边放着一托盘没动过的食物。

“我不舒服。”他抱歉地说。

他似乎正在发烧,比之前还要糟糕。波洛明白贝斯纳为什么急着要把他送去医院好好治疗了。

小个子比利时人对两个人解释了来意,西蒙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听说鲍尔斯小姐归还了珍珠,还是一串仿品的时候,他相当惊讶。

“多伊尔先生,你是否确定你妻子没有一串珍珠仿品——并且她戴着上船的是真品而非仿品?”

西蒙坚决地摇摇头。“不会,我完全可以确定。琳内特爱这些珍珠,去哪儿都戴着。她给珍珠上了各种保险,所以我觉得这让她有些粗心大意。”

“那我们必须接着搜查。”

他打开抽屉,瑞斯则对手提箱进行了检查。

西蒙瞪大了眼睛。“听着,你们该不会怀疑是老贝斯纳偷了珍珠吧?”

波洛耸耸肩。

“有可能。毕竟,我们对贝斯纳医生了解些什么?不过就是他自己说的那些事。”

“但是,如果他把珍珠藏在了这里——我会看见的。”

“要是他今天藏了珍珠,你肯定会看到。可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假的。有可能他几天之前就调换过了。”

“我没想过这个。”

但是搜查还是没有收获。

隔壁房间就是彭宁顿的。这番搜查花了两个人一些时间。波洛和瑞斯特别检查了箱子里的法律和商业文件,大部分都需要琳内特的签字。

波洛失望地摇摇头。“这些文件看上去都很公平公开,你同意吗?”

“完全同意。尽管这样,这人可不是个天生的傻子,如果其中有让他难堪的文件——委任书之类的东西——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销毁它。”

“没错,是这样的。”

波洛从五斗橱顶端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沉重的柯尔特左轮手枪,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么看起来,似乎仍然有人是带着手枪旅行的。”他自言自语道。

“是的,这也许有些启发。不过,琳内特·多伊尔不是被这种大口径手枪打死的。”瑞斯顿了顿,又说,“你知道,我考虑了你提出来的手枪被扔进水里的观点,想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假设那个真正的凶手把手枪留在了琳内特·多伊尔的房间里,而另一个人——第二个人——拿走了手枪并扔进了河里。你觉得有可能吗?”

“对,有可能。我也这么想过。可是这样一来就引发了一连串问题。谁是第二个人?他出于什么目的要拿走手枪,以保护杰奎琳·德·贝尔福特呢?第二个人在那里做什么?曾走进房间的另外一个人,我们知道的就只有范·斯凯勒小姐了。你能想象是范·斯凯勒小姐扔的手枪吗?她为什么要包庇杰奎琳·德·贝尔福特?然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理由要扔掉手枪?”

瑞斯提议: “也许她认出了披肩是自己的,于是紧张起来,便把手枪连同包着它的披肩一股脑儿地扔进了水里。”

“披肩——有可能,但是把手枪也扔了?不过,我还是同意这是一个可能的答案。可是这有点笨——唉,有点笨。至于披肩,有一个问题你仍然没有解决——”

走出彭宁顿的房间之后,波洛提议瑞斯去检查其他的房间——杰奎琳的、科妮丽亚的和尽头处的两间空房。他自己则去找西蒙·多伊尔。他沿着甲板,再次走进贝斯纳的房间。

西蒙说: “听我说,我一直在琢磨。我十分肯定那串珍珠昨天还是好好的。”

“为什么,多伊尔先生?”

“因为琳内特——”提及妻子的名字,他有些紧张,“吃晚饭之前在手里把玩珍珠,一颗一颗检查,还谈论过。她对珍珠是有一定了解的。如果是假的,我认为她肯定能看出来。”

“但是那些珍珠是高仿的。不过,请告诉我,多伊尔夫人有没有让珍珠离手的习惯。比方说借给朋友戴?”

西蒙的脸红了,有点窘迫。

“你知道,波洛先生,我说不出来……我……我……我跟琳内特,你知道的,认识不是很久。”

“啊,没错,你们俩之间发生的是闪电浪漫史。”

西蒙继续说道: “这个——真的——这种事我不知道。不过琳内特很大方,我猜她有可能借给别人。”

“比如,她从来没有——”波洛平静地说道,“比如,她从来没有把珍珠借给德·贝尔福特小姐吗?”

“你是什么意思?”西蒙的脸涨得通红,想坐起身来,但是痛得又躺了下去,“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杰奎琳偷了珍珠?她没有。我发誓她没有。杰奎琳正直得要命,认为她是小偷的想法太荒谬了——绝对荒谬。”

波洛温和地看着他,两眼闪着微光。

“哎呀哎呀,”他出人意料地说道,“我的猜想闯了祸了。”

西蒙固执地重复着,完全不在意波洛的玩笑。“杰姬很正直!”

波洛回忆起了在阿斯旺尼罗河边听到的那个女孩的声音: “我爱西蒙,他也爱我……”

他以前一直在想,那天晚上他听到的三个人的说法哪一个是真话,现在看来,杰奎琳的更接近真相。

门开了,瑞斯走进来。

“什么也没找到,”他粗鲁地说,“唉,本来也没打算能找到。我看到侍者走过来了,准备报告检查游客的情况。”

一个男侍者和一个女侍者来到门口。男的先说道: “没有查到什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