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贵族谜案(第4/7页)

“所发生的一切,你的妻子都听到了吗?”

“她并没有听到,真是谢天谢地。”

“后来听人说,和她走在一起的正是这个女人?”

“是的,这也正是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先生非常严肃地看待这件事的缘故。有些人认为,是弗洛拉将我的妻子诱骗了出去,而且为她设下了某种可怕的圈套。”

“哦,这只是一种推测。”

“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并没说事情就是这样,但是你自己也并不希望事情就是这样吧?”

“我觉得弗洛拉连一只苍蝇都不愿意伤害。”

“但是嫉妒却能够使人的性格发生奇妙的改变。对于这件事,你能告诉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吗?”

“真是的,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答案,而不是提出见解。我已经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你了。但既然你想听我的话,我可以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受到了刺激,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社会地位一下子提升了那么高,这一切就使得我妻子精神上有一点儿错乱。”

“也就是说,她精神错乱了?”

“哦!真的,当我觉得她抛弃了——我不想说是我,但这可是那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我没有办法给出其他解释。”

“嗯,当然,这种假设也是有可能发生的。”福尔摩斯面带微笑地说,“那么现在,圣西蒙勋爵,我想我差不多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材料。顺便再问一下,你们坐在早餐桌边是不是就能看到窗外的情况?”

“我们坐在那里可以看到马路的另一边和公园。”

“如果是这样,那我认为不需要再耽搁你了,稍后我会再联系你的。”

“希望你能够幸运地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委托人说着站起身来。

“哦,实际上我已经解决了。”

“真的?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把这个案件解决了。”

“那我妻子现在在哪儿?”

“这个问题我很快就能给出答案。”

圣西蒙勋爵摇了摇头,“恐怕我需要一个比咱们俩更聪明的脑袋。”说着,他庄严地行了一个老式鞠躬礼就迈步离开了。

“承蒙勋爵把我的脑袋和他自己的相提并论,当真是不胜荣幸。”歇洛克·福尔摩斯笑道,“花了这么长时间询问,我想我应该来一杯苏打威士忌,再抽一支雪茄。咱们的委托人还没有进门,我就已经得出结论了。”

“老兄,真有两下子!”

“类似案件的记录我有好几个,但是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没有哪个像这件案子这么干脆。我所有的调查都对后来的推测起到了帮助作用。有时候旁证是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就如同梭罗所说,就好像在牛奶之中看见了一条鳟鱼一样。”

“但是,你听到的我也都听到了。”

“不过,你却并不具备我所积累的那些过去的案件知识,这些知识对我起了很大的作用。多年以前,阿伯丁曾经发生过一个类似的案件。而在普法战争之后一年,慕尼黑又发生了一件非常类似的事情。这些都属于同一类型。但是,嘿,雷斯垂德来了!你好,雷斯垂德!餐具柜那里有一只大酒杯,盒里还有雪茄。”这位官方侦探身上穿着一件水手那样的粗呢上衣,系着一条老式领带,俨然就是一个水手。他的手中拎着一只黑色帆布提包,简单地打了一下招呼,他就坐了下来,接过一根递过去的雪茄抽起来。

“出什么事了?”福尔摩斯眨着眼睛问,“好像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的确觉得很不顺心。就是圣西蒙勋爵那件倒霉的案子。对这案子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真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们谁见过比这还要乱的事?每条线索好像都从我的指缝中溜掉了。一整天我都在忙着调查这件事。”

“看来你搞得全身都湿透了。”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手搭在他那件粗呢上衣的胳膊上。

“没错,我刚从塞彭廷湖打捞回来。”

“天哪,去那儿做什么?”

“打捞圣西蒙夫人的尸体。”

福尔摩斯靠在椅子上,仰面捧腹大笑。

“那特拉德尔加广场的喷水池里你没试着打捞一下?”他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那个湖里寻找那位夫人的机会就像在其他地方寻找的机会一样多。”

雷斯垂德急得瞪了我的朋友一眼,“你似乎都已经知道了。”他吼起来。

“哦,我是在刚才听说的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是我已经得出了结论。”

“真的!那你觉得塞彭廷湖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

“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们在湖中找到的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说着他打开了刚才带来的提包,将一件波纹绸的结婚礼服、一双白缎鞋还有一顶新娘的花冠以及面纱,一股脑儿倒在地板上。这些东西全都泡了水,而且退了色。“还有呢,”说着他又将一枚崭新的结婚戒指放到这些东西上面。“这个难题你怎么解决啊?福尔摩斯大侦探。”

“哦,真的吗?”我的朋友一边说,一边朝空中喷出一个个蓝色的烟圈。“这些东西都是你从塞彭廷湖里捞出来的?”

“不,是一个园丁发现的,当时这些东西都漂浮在湖边。现在已经辨认出这些就是她的衣服,我觉得既然衣服在那里,那么尸体一定也应该在附近。”

“如果根据这个英明的推论,那么每个人的尸体,都应该可以在其衣橱附近找到。我想知道你通过这个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已经找到了弗洛拉·米勒与失踪有关联的证据。”

“恐怕你并没有找到。”

“你真这么觉得吗?”雷斯垂德生气地咆哮起来,“福尔摩斯先生,恐怕你的演绎法和推理并无用处。两分钟里你就已经犯了两个大错误,这些衣服的确和弗洛拉·米勒小姐有关联。”

“怎么说?”

“这件衣服有个口袋,口袋里装着名片盒,名片盒里放着一张便条。就是这张便条。”他一下子将便条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我念给你听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你就会看到我。到时请立刻过来。EHM’

“我始终觉得圣西蒙夫人是被弗洛拉·米勒骗出去的。毫无疑问,她和她的同谋,要为这一失踪事件负责。这张便条是用她名字的首字母签署的。毫无疑问,字条应该是在门口悄悄地塞进那位夫人口袋的,所以她才会被诱惑而落入她们的控制之中。”

“真是绝了,雷斯垂德,”福尔摩斯笑道,“你真是了不起,让我看一眼。”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张字条,但是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住了,而且还满意地叫了一声。“这真的是非常重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