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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上周末入住贵店的,结账时没怎么认真看账单,直到回家才发现一点问题。我对账单上的几个拨出电话存有疑问,早就想打电话过来问问,可总是忘记。请问这个问题我可以找谁反映?”

“您好,先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请告诉我您的名字,我来调出您的记录查一查。”

“谢谢,我叫戈登·索尔森。”

她没回话,我心里一阵发冷,猜她可能已经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姓索尔森的探员已在洛杉矶遇害,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她敲击键盘的声音。

“好的,索尔森先生。您当时入住的房间是三二五,住了两个晚上。您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把这个房间号随手记在记事本上,遵循记者随时记录的老习惯可以帮我保持镇定。

“我找不到……我正在桌子上找那份单子,我抄下来的,看来我好像把它弄丢了……该死的!这会儿我找不着了。呃,我待会儿再打来。不过这段时间里,你能不能先查查,到时好有个准备?我注意到账单上记着周六午夜过后有三个电话,可我不记得打过。我把号码抄下来了,就放在这儿……好了,我找到了。”

我迅速把我从信用卡客服接线员那儿弄到的三个电话号码给了她,暗暗祈祷这伎俩能奏效。

“对,这几个电话都包含在您的账单上。您确定您……”

“它们都是什么时候拨出的?看,问题就在这儿,我从不在午夜过后还谈什么生意。”

她告诉了我打出电话的时间。打往匡提科的电话,拨出时间记录的是凌晨零点三十七分;接下来是打给沃伦的电话,凌晨零点四十一分;之后就是拨号登录PTL论坛了,时间是凌晨零点五十六分。我记录下这几个时间,凝视着这些数字。

“您觉得您没打过这些电话吗?”

“什么?”

“我说,您觉得您没有打过这些电话吗?”

“是的。”

“当时有人和您同在房间里吗?”

这就是关键了,不是吗?我这样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呃,没有,”我说,然后又迅速补充道,“你可以再帮我核查一次吗?如果你们的系统没出什么问题的话,我很乐意支付这些费用。谢谢你。”

我挂了电话,看着那几个我记在记事本里的时间。它们能对上。蕾切尔在我的房间里一直待到近午夜。第二天早上她告诉我,她离开我的房间后在走廊碰到了索尔森。也许她对我撒了谎,也许她做的比单单碰上他还要多,也许她去了他的房间。

索尔森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我的推论——找蕾切尔对质,可我不能直接去问她。我又拿起电话,打给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局。接线员大概被严令必须挡住所有打给巴克斯的电话,尤其是来自媒体的电话,于是只是敷衍并不帮我转接,直到我告诉她我就是那个击毙诗人的人,而且现在有紧急情况,必须立即与巴克斯通话。终于,我的电话被转接过去了,巴克斯说道:“杰克,出了什么事?”

“鲍勃,听我说,我现在非常严肃,这件事很重要。你这会儿独自一个人吗?”

“杰克,发生了什么——”

“快回答我的问题!抱歉,我很抱歉,我本意不是要对你吼的。我只是有点……好吧,快告诉我,你现在独自一个人吗?”

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些疑惑。“我是独自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之前说过,我们双方必须相互信任。我一直信任你,你也信任我。现在我希望你再信我一次,鲍勃,你只需要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回答我几个小问题,不要问我为什么。待会儿我会向你解释一切,好吗?”

“杰克,我非常忙。我不明白——”

“五分钟,鲍勃,我就需要这么点时间,这件事非常重要。”

“你可以提问了。”

“索尔森的随身物品是怎么处理的?就是他放在酒店里的衣物和其他东西,他……死后,是谁处理的?”

“是我昨天晚上把所有东西收拾好的。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他的私人物品跟其他人不相关。”

“满足我这个请求吧,鲍勃。这一次我不是为了报道新闻,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在他的随身物品里发现酒店账单了吗?就是菲尼克斯那家酒店的账单。”

“菲尼克斯的?不,它们不在里面,也不会在里面。我们当时走得很匆忙,一离开就没再回去。我敢肯定这会儿账单已经寄到我在匡提科的办公室了。杰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一块拼图拼到了合适位置。如果索尔森并未持有这些账单,他很可能就不是从我房间里偷走它们的那个人。我又想到了蕾切尔,我完全控制不住这个念头。在好莱坞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做爱之后,她先起床去洗澡,然后才轮到我。我仿佛看到她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我房间的钥匙,下楼溜进我的房间,快速翻检我的东西。或许她只是随便翻翻,或许她不知怎么就知道我拿了那些酒店账单。可能她给菲尼克斯的酒店打了个电话,然后知道了这个消息。

“第二个问题,”我径直对巴克斯说道,没理会他的问题,“你在索尔森的随身物品里发现安全套了吗?”

“听着,我不知道你对这个抱有什么病态的想法,但我不想再谈下去了。我要挂电话了,杰克,我不想再——”

“等等!这绝不是什么病态的想法,我在调查被你们这些人忽略的东西!你今天跟克利尔蒙顿谈过那台电脑的事吗,关于PTL论坛?”

“我知道那个论坛的事,但是这跟一盒安全套有什么关系?”

我注意到他无意间已经回答了我那个关于安全套的问题。我没有跟他提及任何跟盒有关的信息,现在知道那里有盒安全套。

“你知道星期天凌晨,索尔森的房间里打出过一个电话,正是拨号连接PTL论坛的吗?”

“太荒唐了!而且该死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离开那家酒店时,那儿的职员以为我也是联邦调查局探员,记得吗?就像我们在殡仪馆时那个记者误以为我是联邦调查局探员一样。他把酒店账单交给了我,托我带给你们,他觉得这样会节省邮寄时间。”

我这番供认说出来后,电话那边是长长的沉默。“你是说你偷了那些酒店账单?”

“我说的只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账单就这样被交到了我的手里,而在索尔森房间的账单上,列着打给迈克尔·沃伦和拨号连接PTL论坛的电话消费。多么有趣啊,你们这些人不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个PTL论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