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在陷害她(第5/14页)

威利从中央公园散步回来后,埃尔维拉怀着沉重的心情将这些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哦,威利,我感觉如此无助,”她叹息道,“那些照片不是电脑合成的。现在桑又给自己买了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单程机票,还订购了原料,她那项目八字还没一撇呢。”

“也许她觉得他们很快就会查出她,准备跑路。”威利说,“听着,埃尔维拉,如果真的是她把马修从婴儿车里带走,也许马修现在正在南美,跟她的朋友在一起。桑难道没有告诉你她会几种语言,其中就包括西班牙语吗?”

“是的。她小时候跟着父母,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唉,威利,这无异于说桑是个阴谋家。我觉得不是这样。我觉得原因在于她丧失了记忆,或者患有人格分裂症。我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多重人格症患者,其中的一个人格根本不知道另一个人格在做什么。记得那本叫《三面夏娃》的书吗?那个女人有三种人格,其中一种人格就不知道另外的人格在干什么。也许是桑的另外一种人格将马修从婴儿车里带走,将他交给了一个朋友,后者带着小孩去南美了。而她的这一种人格正准备去跟他汇合。”

“这种人格分裂的东西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亲爱的。”威利说,“我愿意为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真的认为她精神有问题。我只希望她失去理智的时候不会对那个小孩做出什么事来。”

威利早上外出散步的时候,埃尔维拉就在家打扫公寓。尽管他们将购买乐透赢来的大部分钱都用来投资3A债券和稳健型股票上,并获得不错的股息收益,但她就是不愿意请清洁女工。她曾在威利的催促下,雇用过一个清洁女工,但她很快发现,她比这个每星期过来打扫一次的清洁女工的速度快三倍,打扫得干净十倍。

现在,太阳终于冲破云层,照耀着他们那栋俯瞰中央公园南街的三居室公寓,阳光暖洋洋地反射在光洁的咖啡桌玻璃罩上,后墙的镜子照映出公园的景象。用吸尘器、抹布打扫厨房能让埃尔维拉的心情平复,她习惯于一边工作一边思考问题,正如她所说的,思考的时候加点幻想能够帮她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11点。她打开电视,新闻台恰好播放桑从车里出来,查理·肖尔搂着她准备突破媒体的包围。在桑停下来对着麦克风讲话的时候,她看到查理表情沮丧。“唉,威利,”埃尔维拉叹了口气。“现在谁都确定她肯定知道马修在哪儿。听她的语气,她知道马修还活着。”

拿着晨报坐在太空椅上的威利抬起头,“她这么肯定,因为她知道那孩子在哪儿,亲爱的。”他强调一遍。

“从昨晚查理带她到这里来的表现来看,我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个厉害的演员。”

“你昨天乘出租车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情况怎样?”

威利用手捋了捋他厚厚的白发,眉头紧皱,集中精力回忆,“跟她在这里的时候一样,像一头受伤的母鹿。她说我们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我们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她将马修藏在什么地方,而她自己又不知道的话,”埃尔维拉一边肯定地说,一边按下遥控器将电视关了。“我很想知道艾登神甫对桑的印象如何。当时他说他会为她祈祷,我听见她说要他为马修祈祷,说什么上帝已经忘记她的存在。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我当时只想搂着她,抱住她。”

“埃尔维拉,我觉得桑马上就会被捕,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威利说,“你还不如做好这个准备。”

“哦,威利,这太糟糕了。他们会让她保释吗?”

“我不知道。要是让警方知道她买了飞往南美的单程机票就糟糕了。光是这个理由她就不能被保释了。”

电话铃响了。是佩妮·哈默尔打来的,说她和贝尼很开心能参加星期二下午的“乐透获奖者支持组织”会议。

因为担心桑,埃尔维拉曾希望会议推迟,但听到佩妮欢快的声音时,她的情绪也高涨起来。她和佩妮在各方面都很相似:两人都穿14码的衣服,都很有幽默感,两人都留着各自的乐透奖金,而且,两人都婚姻幸福。当然,佩妮有三个孩子,六个孙子女,而老天却没赐给埃尔维拉一儿半女。但是,她早就当自己是威利侄子布莱恩的母亲和布莱恩那些孩子的奶奶了。此外,生活中的有些事情,如果无力改变,她也不会去幻想摆脱。

“最近有破案故事吗?埃尔维拉?”佩妮问。

“一个也没有。”埃尔维拉无奈地承认。

“你有没有看电视,有没有看桑·莫兰德绑架自己亲生孩子的新闻?我一直守在电视机旁边呢。”

埃尔维无意跟多嘴的佩妮讨论桑·莫兰德的事,也没提她对桑的情况很熟悉。“真是一出悲剧。”她小心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佩妮同意她的观点,“不过,下周我见到你的时候有个有趣的故事要告诉你。我原以为我马上就要侦破一起贩毒案,或者是类似的罪案,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唉,我想我是不能像你一样写一本侦探小说了。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鸣惊人’这个书名特别好?”

你见面就提这事,埃尔维拉宽容地想,但她只是说:“我对这个书名也挺满意的,觉得它能吸引读者。”

“要是你听了我讲那起被我空想出来的犯罪,肯定得乐坏。我在镇里最好的朋友叫瑞贝卡·舒瓦兹。她是个房地产经纪人。”

埃尔维拉知道要挂断佩妮的电话而又不显得突兀是不可能的。于是她拿着电话穿过宴会厅,到威利落座的太空椅那儿,威利正在填报纸上的填字游戏,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她用嘴型告诉他是“佩妮·哈默尔的电话”。威利点点头,走到公寓的前门,然后进入走廊。

“是这样的,瑞贝卡把我家附近的一栋房子租给一个年轻的女人,我到时告诉你为什么我觉得她这人怪怪的。”

威利按响门铃,一直按着,直到电话那头的佩妮听见。

“佩妮,我真不想打断你,但门铃响了,威利又不在家。我真高兴下周二就能见到你。再见,亲爱的。”

“我不想撒谎,”埃尔维拉对威利说,“但是我担心桑,没心情听佩妮的长篇故事,而且说你不在家也不算撒谎吧,你本来就在门外面。”

“埃尔维拉,”威利笑着说,“我以前就说过,现在再说一遍,你不做律师真是屈才。”


上午11点,托比·格里森从下东区那间“又便宜又舒服”的汽车旅馆结帐退房,他现在去42号街,从那里乘巴士去拉瓜迪亚机场。下午5点的飞机,但是他必须离开那个房间,他不想再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