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4页)

“是的,虽然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我需要证明。你能不能告诉我,警官,为什么我需要证明?”

马歇尔并未回答他,反而转身面对麦特。

“是他吗?”他问。

麦特摇头。

“我不敢一口咬定。衣服一模一样没错,我最多只能肯定这一点。可是我不敢确定他就是我看到的那个人。”

“您呢,哈里根先生?”

约瑟夫瞪着这个宗教领袖。

“眼前这个人就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他夸张地宣布。

“省省吧,哈里根先生。我不要结论和意见。我要知道身为律师的您,愿不愿意到法庭上发誓他就是您看见的那个人?”

约瑟夫·哈里根故意大声地清了一下喉咙。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说,副队长,我非常确定这个无赖的罪行。但是。假如您要我以律师的身份发言,鉴于作证的规则以及目击者证词的可信度等等,答案是——哎,副队长,我很遗憾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只能发誓那套衣服是一样的。”

当约瑟夫说话时,哈斯佛这个异教分子脸上渐渐泛起了微笑。

“你怎么这么胆小呢,哈里根先生?令弟可是不会让小事给影响的哟,为什么你不干脆发誓说我就是凶手?因为我正是。”

哈里根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竟敢!”他大吼道,“竟敢厚颜无耻坐在那里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说你朝我弟弟的脸射了一枪害他惨死?以上帝之名,我要——”

“别激动,”马歇尔低声说,“抓住他,邓肯,他太激动了。现在你给我听好,你的意思是你坦承犯案的人是你?”

哈斯佛依然微笑着,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没错,警官。”

“好。那么你怎么解释九先人的十二门徒以及你提出的那一百零八个证人?”

“那个。警官,正是我为什么要自白的原因。我今天下午杀了沃尔夫·哈里根。而且同一时间我也正在对九先人的十二门徒讲道。因为《约瑟福音》第十一章不是写着:‘于是你们知道真理无所不在,即使人们洞悉的错误中也有真理;但有时候你们一定会碰到真理与真理相抵触且平分秋色,这时候任何一方你们都不应该相信。’然而,在这个情况下,两边势力并不均衡。尽管我一向追求真理,我怕你会接受一百零八个人的证词来反驳我的说法;而且就算你不会这么做,法院铁定也会这么做。这样很好,因为我必须自由地继续我的工作。即使在政府企图将我绳之以法却无功而返的那个永恒时刻,这项工作依然不应该停止。”

哈斯佛说着这些奇怪的自白时,身上似乎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他不再只是个充满自信的演员。此刻他仿佛是个生死的仲裁者,正冷静地笑着经历不朽的审判。

“你是暗示你于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问这话的同时,马歇尔副队长辛苦地克制自己别流露出不由自主的敬畏口吻。

“不是暗示,警官,我是在阐述事实。”

马歇尔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他满脸通红地脱口而出:

“说下去,说清楚。”

“哈里根先生,”哈斯佛冷静地继续,“是个危险又邪恶的人。”

“我来这儿,”约瑟夫大吼。“是听你数落我那可怜的弟弟的吗?”

“坐下!”马歇尔低吼,“抗议无效。继续说。”

“他很邪恶,你们得了解,因为他只相信旧派邪恶的迷信。他的脑海、灵魂都充满了保罗和路加的谬论。历代的教宗和枢机主教让这些谬论错上加错。他很危险,因为他要摧毁光明!所以光明必须消灭他。我就是光明的代言人。

“昨天晚上我们所有的人——所有的光明之子——一起对沃尔夫·哈里根下了九九神咒,因为先人下令这么做。在那场仪式中,我获得力量,我不是先人,虽然有一些信徒为了抬举我而认为我是。我也不是光明,而是光明的见证人。我不过是个迷失在不朽迷宫的犹太人,而且我不能任意脱离我的灵体,除非我获得别处来的力量。透过九九神咒,我得到了这股力量。并且完成了使命。”

马歇尔正努力抗拒哈斯佛这番颇具催眠作用的言论。

“怎么说呢?”他提出怀疑。

“我的分身在这里对九先人的十二门徒讲道,我的本尊则到——”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约瑟夫插嘴,“我才不相信什么灵体,无论它多么吻合这件可怕的密室杀人案。我弟弟是被人杀死的,而不是幽灵杀的。我看到那个人了,那个人就是这个骗子。假如他想用灵体说来蒙骗我们——”

“我可以继续吗,警官?”哈斯佛问。

“请继续。哈里根先生,我了解您的心情,而且上帝知道我同情您的处境,可是让我们听他说完。”

“谢谢你。警官。我不确定正确的时间,可是我抵达哈里根先生家的时候刚过六点。他关在书房里,显然他是怕九九神咒。可是他不明白他的谨慎只是白费工夫。武器……(哈斯佛似乎谨慎选择用词)武器,我想我毋需多说,灵体是没办法拿武器的。我本来打算使用先人的灵力,就像我以前在西藏被迫使用的一样,可是当我看到在他……书桌上的手枪,我便决定使用武器以保留我的灵力。我对准他的脸开枪。让他那张满是谎言的嘴永远闭上。因为书上不是写着——”

“好了。他倒在哪里?”

“我告诉你的还不够多吗?等你起诉我的时候,我再继续说。”

马歇尔站起来。

“那就太帅了,可不是吗?正好让你达到宣传目的。抱歉,老兄。谢谢你的精彩表演。”

殿堂外的便衣警察走向马歇尔副队长,和他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又回到岗位上。马歇尔显然一脸不屑,却又无可奈何。

“我可以回家吗?”约瑟夫·哈里根问,“假如那个可恶的异教杀人凶手诡计得逞,我一定——”

“等一下。在我回答之前。先别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然。您可以回家。您是令弟生前的律师吗?”

“在私事方面。是的。至于他的工作嘛,当然,他是和地检处合作。”

“我明天会和您讨论他的遗嘱。再见,小心灵体。需要警方护送吗”

“我要在马路那头搭计程车。”

约瑟夫·哈里根一脸失望,仿佛这项礼遇让他失去发火的机会。

“我呢?”麦特问。

“你要回哈里根家帮我查阅哈里根的文件。假如他训练你当他的助理,那么你应该比其他人对我更有帮助。”

“那么您真的认为,”当他们走向警车时,麦特疑惑地问,“哈斯佛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