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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先生真是这么认为吗?”

“嗯,起初听到这传言时我也是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相信。可是,不只是白根,当从其他画商那里也听到同样事情之后,我也不得不当真了。大家也都很纳闷。画并没有统一价格,因为顾客一旦遇到喜欢的画家之作,就会不顾价格要买。可是,像你这种情况,怎么说呢,与其他的画商没有接触,可以说千塚差不多已独占了你的画,所以客人也没必要以如此高的价购买了。这一点大家也全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当事人你陷入迷谷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阿辻的口气,这似乎已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客观事实,修二这才感到了冲击。

“千塚是不是一直在催你给花房画画?”阿辻盯着略显苍白的修二的脸色问道。

“也不是。”

“也不是?那就是不大催你?”

“催得不怎么厉害。也因为我这边有事,不过他的确催得不太急。”

“他大概是害怕把你催急了,你一气之下不给他画了吧?”

“似乎也不是这样。总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

“哪有这种荒唐事?”阿辻当即说道,“怎么说你也是给艺苑画廊下金蛋的鸡!他不可能让你不给他下蛋啊!我看倒不是不感兴趣,是不是对你客气起来了呢?千塚可是个机灵鬼,他最擅长搞这个。”

修二结束了与阿辻的对话又过了大约两小时后,他跟分社的吉田在咖啡厅见了面。

“我先把采访普陀洛教团横滨支部的事说一说……”吉田频频转动肥胖的身体,急匆匆地说了起来,“根据你所说的情况,我问了横滨支部的很多人,可是他们都守口如瓶。但凡加入到那宗教团体的人,全都不肯对外泄露半点内部的问题,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会告诉自己这个圈子以外的人。无论我如何用住宅区的问题来勾他们的话,他们全都闪烁其词。”吉田遗憾地说道。

“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压根儿就没有这种问题。说他们正稳步建设着这尘世上的理想乡,不久就会搬到那里去。于是我就问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们只是说不久就会决定下来,这一点正在跟教团本部商量,并不是我们一方的意志所能决定的,我们完全信赖教团等等。他们没透露一丝口风。”

“那么以你的判断呢?比如通过对方的表情等。”

“还是跟你所说的那样,他们似乎心存不满,虽然口头上说得冠冕堂皇,表情却是十分不安。我的采访似乎让他们感到了不安。倘若他们坚信有住房,态度上自然就会充满自信。”

“其他人那里也没探出来?”

“没。而且,我去采访的事,他们似乎通过电话或是什么方式通风报信了,很多人根本就连见都不让见。”

“果然可疑。”

“虽然这次失败了,可我还想继续追查。我正在考虑别的办法。”失败的吉田说道。

“那就拜托了。对了,胜又司机那边呢?”

“今天早晨有人说,他好像正在热海那边做出租车司机。”

“热海?”

由于热海跟真鹤毗邻,修二感到这个传言应该是真的。

“不过这只是司机同行说的,我不清楚。也就有人一打眼看见过,不大可信吧。我今天正想再查查这一点,结果突然出了点事。”

“出事?什么事?”修二问道。

“一个医生自杀了。是世田谷的一个私人医生。医院在梅之丘车站的附近……”

“哎?”修二瞪大了眼睛,屁股不禁从椅子上抬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光和银行原支行长高森孝次郎在青叶旅馆离奇死亡时曾在场的那个医生来。若是平常的话,他恐怕不会立刻就想到这,可此时,却像上天启示一样立刻想了起来。

医生在青叶旅馆为倒下的高森作诊断。既然是旅馆方面为了急救而叫来的,那无疑是附近的医生。

“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修二问吉田。

“名叫中原政雄,五十岁。诊所内有三名护士,家人有太太和两个孩子,唔,是典型的小街道诊所。”

“原因是什么?”

“听太太说,他最近患上了重度神经官能症。他并没有留下遗书,是服用最常见的氰化钾自杀的。”

修二对此事如此感兴趣,这似乎令吉田很意外。

“山边先生,关于这名医生,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也谈不上知道……”

修二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最好还是心一横把此事跟吉田挑明,因为要调查这件事情还得需要吉田的合作。于是,他就简明扼要地把在目黑川去世的女人的丈夫高森也是暴毙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支行长高森离奇去世的地点,就是这梅之丘附近的青叶旅馆。旅馆当时叫了医生。我去旅馆调查时,一时疏忽竟忘了询问当时医生的名字。不过,由于是同一地方,所以刚才听到你说那个叫中原的医生自杀的消息时,我顿时就闪现出一个念头:这个中原是不是就是当时被旅馆叫去为高森看病的那个医生呢?”

“还有这种事情?”吉田也顿时来了兴趣,“您曾去那旅馆详细询问过?那请告诉我吧。”

修二于是详细地叙述起高森的事情来。

“原来如此,真是奇妙的巧合。”吉田抱着胳膊,“假如为高森作诊断的就是中原医师,那或许把高森太太从山梨县的深山里带去东京的用意也在这里。对了,我记得您上次也说过,普陀洛教的东京支部也在那里,对吧?”

“没错。”

还有,萩村绫子也住在那附近。可是,这些现在还不能告诉吉田。

“那现在就去看看吧!去那个青叶旅馆。”

吉田顿时兴奋起来,邀请修二一起去。修二今天也没什么安排,便决定跟吉田同去世田谷。

二人搭上出租车。抵达那熟悉的青叶旅馆前时,天色已经昏暗了。

出来的女服务员仍记得上次见过面的修二,不过态度却不怎么热情,满脸“怎么又来了”的质疑表情。

“又来打扰了。”修二殷勤地说道,“关于上次我问您的那件事,那个名叫高森的客人说是不舒服闯进旅馆时,你们为他叫了医生,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并未立即回答,说了声“稍候”,然后就退进了屋里。看来对方很谨慎。

不一会儿,上次的老板娘便替女服务员走了出来。修二又打了一遍招呼,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