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5页)

“大约有上百种。”

“可不可以举几个例子?”

库珀开始念一张很长的单子,但是莱姆打断他:“等一等,爆米花也在单子上吗?”

“我看看……没错,是的。”

莱姆转头,叫住普拉斯基,“你可以停了。”

“停?”

“那不是一种外骨骼,而是从爆米花上脱下来的壳。盐、油及爆米花,大概应该知道是什么了,该死的。”这可是让人空欢喜一场,“写到表上,托马斯,我们的男孩喜欢垃圾食品。”

“我应该把这些写下来吗?”

“当然不是。他可能讨厌爆米花,他可能在一家爆米花工厂或一家戏院工作,只要写上爆米花就行了。”莱姆盯着图表说,“现在让我们找出其他物证。那个不是全白的东西。”

库珀又进行了另一次的气相色谱分析,结果显示它是蔗糖和尿酸。

“尿酸是浓缩的,”技师说,“糖是纯的——没有其他物质——而且它的晶体结构也很独特。我从没有看过它像这样变化。”

莱姆对这个新信息很是不解,“把它送给联邦调查局搞炸弹的人。”

“炸弹?”塞林托问。

莱姆说:“嗯,没有读我的书吧?”

“没有,”大个子侦探反驳道,“我在忙着抓坏人。”

“说得好。但至少有空看看标题也很有帮助。在《自制爆炸装置》一章中,糖是常见的一种成分。把它和硝酸钠混合,你就有一枚烟雾弹了;和高锰酸钾混合,它就是一个低度炸弹——即使你将它塞进管子里,还是可以造成很大的破坏。我不能确定尿酸是干什么用的,但是调查局有全世界最好的资料库。他们会告诉我们。”

联邦调查局免费为州和地方的执法单位提供证物分析;但提出要求的机构必须同意两件事:将联邦调查局的结果视为最后结果,并且也将此分析出示给辩方律师。由于调查局的慷慨大度——以及才能——寻求帮助的请求如雪片般飞来;调查局一年所进行的分析超过七十万件。

即使纽约最好的专家也必须像其他人一样排队等着蔗糖分析的结果。但是林肯·莱姆自有门路——弗雷德·德尔瑞是联邦调查局曼哈顿办公室的特别官员,经常与莱姆和塞林托合作,而他在调查局内颇有分量。与此同样重要的事是莱姆协助联邦调查局设立了物证反应小组。塞林托打电话给德尔瑞。后者目前在负责检阅潜在的恐怖分子用炸弹攻击纽约的报告。德尔瑞打了个电话给联邦调查局在华盛顿特区的总部,不到几分钟,就有一名技师被招来协助“不明嫌疑犯一○九”的案子。库珀将分析的结果及压缩后的数码照片由安全的电子邮件传送给他。

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响了。

“指令,接电话。”莱姆迅速用他的语音识别控制系统回答。

“请接莱姆警探。”

“我就是莱姆。”

“我是在第九街的检查员菲力普。”他是指华盛顿第九街,联邦调查局的总部。

“你有什么结果要给我们?”莱姆直截了当地问。

“并且谢谢你这么快就回电。”萨克斯迅速地说着。由于莱姆态度生硬,她有时不得不插话。

“没关系,女士。呃,我是在想你们送来的这个东西相当奇怪,所以我又送去做材料分析,这才解开了谜题。我们对此物质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把握。”

这个爆炸物有多危险?莱姆急切地想知道。他说:“请继续,它是什么?”

“棉花糖。”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俗名。但是有不少新一代的爆炸物有每秒三万英尺,即比一颗子弹还快十倍的爆炸威力,这会是其中的一种吗?他问道:“它的特性如何?”

对方停顿了一下,“味道很不错。”

“你在说什么?”

“它很甜,味道不错。”

莱姆问:“你是说它是真的棉花糖?在游乐场可以找到的那种?”

“是的,你以为我指什么?”

“算了,”这名刑事鉴定专家叹了一口气,问,“从他鞋子上采集到的尿酸是因为他踩到了人行道上的狗尿吗?”

“无法辨别他是在哪里踩到的,”检验员表现出调查局著名的精确性,说,“但是样本检验结果确实是犬科动物的尿液。”

莱姆谢过他,然后挂了电话。他转身面向团队,“他的鞋子上同时有爆米花和棉花糖?”他喃喃地说道,“他是在哪里沾上的?”

“球场上?”

“纽约的球队最近都没有在主场比赛。我在想,也许我们的不明嫌疑犯曾走过一个在昨天或最近举办游行或嘉年华的社区。”他问吉纳瓦,“你最近有没有参加什么游行活动?他有可能在哪里看到你吗?”

“我?没有。我不常去游行的场所。”

莱姆对普拉斯基说:“既然你不用管那些虫子的事了,就打电话给任何你觉得有用的人,找出每一张核发的游行、嘉年华会、庆典、宗教庆典许可证,总之诸如此类的东西。”

“我马上去查。”新手说。

“我们还有什么?”莱姆问道。

“从缩微胶片阅读机底座上发现的碎片,就在他用某个钝器击打的地方。”

“碎片?”

“我猜是一些油漆表面碎屑,也可能是从他拿的什么东西上剥落下来的。”

“好吧,拿去和马里兰比对吧。”

联邦调查局在马里兰的一个机构内有一个庞大的资料库,搜集了过去和现在的各种油漆样本。它大多数时候是用来比对汽车漆的物证,但也有数以百计的油漆样本。在德尔瑞打了另一个电话后,库珀将气相色谱分析的成分分析及其他有关油漆碎屑的资料传送过去。几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而这位联邦调查局检验员报告,这一样本符合专门销售给武术用品制造商的油漆,他们生产索连棍、警棍这一类的东西。他还补充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此物质并没有制造商的标示,而且是大量出售的——意味着几乎无法追踪。

“好吧,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拿着索连棍、杀伤力很强的子弹以及血腥绳索的强奸犯……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噩梦。”

门铃响了,过了一会儿,托马斯引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

“看看是谁来了!”助理宣布。

这个苗条的女人有着一头很硬的紫色头发,和一张美丽的脸。她的紧身裤和运动上衣显露了一副运动员般的身体——事实上,莱姆知道,是一个表演者的身体。

“卡拉,”莱姆说,“很高兴又见到你。我猜你就是萨克斯打电话找的那个专家。”

“嗨。”这个年轻女人拥抱了萨克斯,又和其他人亲切问候,并用双手握着莱姆的手。萨克斯将她介绍给吉纳瓦,吉纳瓦以一种有礼貌,但有所保留的神情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