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5页)

“粮食。不要猪肉。”他说道。伊克鲁德船长告诉菲律宾厨师去厨房准备食物,其中一名海盗跟着他。

“你。过来。”吉马里指了指船长,他们走上舰桥,“你。开船。加拉阿德。你们活命。”

船长查了下他的航海图,顺着索马里海岸线,找到了那个村庄——在埃勒以南一百英里,是另外一个海盗的聚居地。他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转舵启航。

黎明时分,法国印度洋特遣编队的一艘护卫舰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它在距离马尔默号几链[43]的地方减速,保持着与马尔默号之间的距离。法国船长并没有试图让他的海军陆战队员冲上马尔默号。吉马里早就知道是这样,他隔着大海从舰桥侧面的翼台望过去,几乎就是在挑衅“异教徒”放马过来。

外表来看,这种场面仿佛没有什么异常——一艘法国护卫舰正在给一艘瑞典货船护航,在他们后面较远的位置,还有一艘中国籍的拖网渔船,可是在远方,突发的电磁通信量却骤然上升。

马尔默号一直处于迪拜市郊的英国海上贸易行动办公室和巴林市郊的美国海事联络处的监控之下。通过它的自动身份系统,马尔默号瞬间被识别出来。就像吉马里早就知道的那样,若干北约欧盟的战舰已收到马尔默号遇上麻烦的预警,但没有一艘战舰发动攻击。

安德森航运公司在斯德哥尔摩有间二十四小时值守的办公室。它立刻得到了通知,并通过航运中心一直对马尔默号进行呼叫。吉马里示意伊克鲁德船长接受呼叫,但必须通过舰桥扩音器进行播放,并且只能转换成英语。在伊克鲁德船长开口之前,斯德哥尔摩已经知道,他正面对着索马里武装人员,每个字都被监听着。

伊克鲁德船长确认了马尔默号是在晚上遭到的劫持。船上人员全都安然无恙,受到了良好的对待。没有人受伤。他们接受指示,正在开往索马里海岸。

船东哈里・安德森这会儿身处斯德哥尔摩的奥斯特马尔姆,在自己修有围墙的宫殿一般的庄园里,他刚起床,正在吃早饭。等他穿戴好,车开到了门前,载着他直奔公司的控制室。夜班的船队控制员已经在待命了。他向安德森讲述了整个突发事件,还告诉他,现在可以和伊克鲁德船长通话。

相对于安德森先生的其他才能而言,他能得以如此成功并且富有,都是源于两件非常有用的才华。第一个就是能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搞清楚情况,然后根据实际而不是空想,制定行动计划;第二个就是全力以赴实施计划。

他站在自己的控制室里,陷入沉思。没有人敢打扰他。这是他的船第一次被海盗劫持。在海上进行武装攻击会引发一场屠杀,显然不能尝试。所以,马尔默号将会到达索马里海岸,并且在那里停泊。他的首要责任是解救十五名雇员,其次,如果有可能,才是拿回船和货物。然后才是那个问题——其中一名雇员,是他的儿子。

“让我的车到门口来,”他说道,“给比约恩打电话,无论他在哪儿,告诉他,让飞机做好立刻起飞的准备。计划飞往伦敦的诺索尔特。给我在康诺特订个套间。汉娜,你带护照了吗?那好,跟我来。”

几分钟之后,他坐在自己的宾利车里。他的私人助理汉娜在他旁边。汽车向布罗马机场飞驰而去。他拿出手机,为自己后面的日程做着安排。

现在是保险公司的事了。他向劳埃德的专业保险承销商投的保,现在该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因为他们赚的就是风险的钱。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年向他们支付那么大笔保险金的原因。

在他起飞前,他知道了自己的保险承销商的决定——他们之前肯定都是这样做的——他们给他找了家名叫昌西・雷诺兹的公司。这家公司在通过谈判让海盗返还船物方面记录优良。他知道自己会在船只抵达索马里海岸之前就飞抵伦敦。所以在他的里尔专机飞到瑞典海岸之前,他已经和律师约好六点碰面。他们肯定要忙到很晚。

他在诺斯霍特机场跑道上滑行的时候,昌西・雷诺兹的工作人员正在做各种准备。他们联系了萨里郡。那是他们选定的谈判代表住的地方。虽然已经半退休了,但在这个不寻常的行业里,他是谈判专家中的王牌。他的妻子把他从花园蜂箱的中间拖了出来。

他在伦敦市警察局时是人质谈判专家,他就是在那儿学的这些本事。他叫加里斯・伊万斯,威尔士人,讲话很慢,很有迷惑性。

奥珀尔到的时候,洞穴巨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路这边负责瞭望的突击队员发现并且认出了奥珀尔。上尉之前和本尼一起在海滩上时,见过他。上尉手里通信器的红灯再次闪烁起来。他们又架起了路障。

奥珀尔从他昏暗的车头灯里,猛然间看到这一群穿着长袍的人,手电筒摇晃着,还有冲锋枪指着他。所有在敌后从事秘密特工工作的人,一旦暴露就要面对死亡。奥珀尔和他们一样,这会儿也略微有些惊恐。

他的证件都齐全吗?他去马尔卡找工作的理由站得住脚吗?夜里这么晚了,这些宗教警察在公路上想干什么?

月亮从云堆里钻了出来,预示着季风的来临。拿着手电的人走近他身旁,盯着他的脸看。黑夜里,两张“黑”脸只隔了几英寸远,一个是天然肤色,另外一个是因为突击队员涂了夜战油彩。

“你好,奥珀尔。别在公路上待着。有卡车来了。”

队员们闪进树林和草丛里消失了,把他的摩托车也推走了。货车被开到一边,然后上尉指给奥珀尔看撞车的地点。

洞穴巨人的皮卡左前轮胎爆了,钉子还戳在轮胎上。失去控制的皮卡肯定发生了侧滑。不过运气不好,这个位置就在水泥桥的中间。

车子高速翻过了桥沿,狠狠地撞上河谷陡峭的崖壁。冲击力把司机猛地推向前挡风玻璃,方向盘插进了他的胸口。力量很大,脑袋和胸口都烂了。有人把他从驾驶室弄了出来,放在车边。尸首的眼睛无神地望着自己和月亮之间的木麻黄林的树冠。

“现在,我们谈谈吧。”上尉说道。他把本尼通过拖网渔船和特拉维夫之间的加密线路告诉他的话,都告诉了奥珀尔,逐字逐句。然后,给了他一顶红色的棒球帽,还有一沓纸。

“这是那个要死的人挂掉之前给你的。你干得很棒,不过不用再指望他了,他已经死透了。有问题吗?”

奥珀尔摇摇头。这个故事说得通。他把纸塞进防风夹克里。侦搜突击队的上尉伸出手。

“我们得回海上去了。祝好运,我的朋友。Mazel tov.[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