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7页)

“可以了。请跟我来。”

奈杰尔·欧文爵士和文森特并肩坐在了墙边的长条形软座上。欧文抬头去看对面的人群,向私人聚会的主人点头表示感谢。那个人也向他点头示意。

他们点了云莓调味的鸭肉,接受了服务员推荐的一种克里米亚红葡萄酒,结果却使人回想起公牛血【31】。

在外面,格里辛的四名步兵战士已经把巷子的两头封锁了。上校的奔驰汽车在这条小街的入口处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对手下人快速交待了几句。然后他回到车上打电话了。

“事情进展如何?”他问道。

从民族大酒店二楼的走廊里,他听到一个声音说:“还在开锁。”

安排在民族大酒店里的四个人,两个留在原处。一个人守在走廊的尽头,靠近电梯。他的任务是观察是否有人从电梯出来朝252房间走去。如果那样的话,他会抢在他们的前面,吹口哨传递消息,提醒窃贼离开房门走远。

第四个人正与盗贼待在一起,小偷在尽其所能鼓捣252房间的门锁。

“你们进去时告诉我一下。”格里辛说。

十分钟之后,门锁发出一声低沉的“喀嚓”,开启了。格里辛接到了通知。

“每一本证件、每一份文件、每一张照片都要放回原处。”他说。

在奈杰尔的房间里,搜索进行得快速而又彻底。窃贼在卫生间里待了十分钟,然后摇摇头出来了。柜子的抽屉里发现了可以预见的领带、衬衣、短裤和手帕。床头柜的抽屉里空荡荡的。搁置在衣柜上面的小箱子,以及衣柜里的两套西装的口袋里也是空空如也。

小偷跪到地上,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又满意的叫喊:“啊……”

公文箱被推到了床底的正中央,远离视线。小偷用一只衣架把它勾了出来。密码锁的开启花了他三分钟的时间。

箱盖打开后,他失望了。里面有一个塑料信封,装有旅行支票,如果没有接到过命令,他是肯定会拿走的。一只钱包,里面有几张信用卡和伦敦怀特俱乐部的一张酒吧账单。一个银制的扁平小酒壶,酒味是他所不熟悉的。

箱盖内侧的口袋里有一张从莫斯科返回伦敦的回程机票和一份莫斯科的市区地图。他检查了一下地图,想看看上面是否有什么标记,但没有找到。

他用一只小型相机把所有的东西都拍了照。与他在一起的黑色卫兵向格里辛上校报告了他们发现的情况。

“应该有一封信。”一个金属般的声音从五百码开外的街上传了过来。

得到提示后,小偷重新检查了公文箱,发现箱底有一个夹层。夹层里装有一个奶油色的长信封,里面有一张配套的信纸,信头上标着莫斯科和全俄大主教的字样,是压花印刷的。这封信,他拍了三张照片,以确保效果。

“收拾好,准备离开。”格里辛说。

那两个人把公文箱恢复原样,信件放回到信封里,信封回到了箱底的夹层内。箱子的密码锁也按照发现时的顺序恢复了原来的号码,然后箱子被放回到了床底下。在房间完全恢复了原样,好像奈杰尔·欧文爵士离开后没人进来过之后,这两个人就离去了。

“白银时代”的门轻轻打开后又关上了,发出了一阵柔和的咝咝声。格里辛和四个人穿过小小的门厅,拨开了通往就餐区的厚厚的门帘。领班服务员跑了过来。

“对不起,先生们……”

“滚开。”格里辛看也不去看他。

服务员大吃一惊,他看了看这个穿黑色大衣的高个子后面的四个人,后退着走开了。他知道遇上麻烦了。四个保镖虽然穿着便服,但都身材魁梧,面露凶相。即使他们没穿制服,这位年长的服务员还是认得出那是黑色卫队的人。他在电视上见过他们身穿制服,以整齐的方队昂首阔步行走,朝着检阅台上的领袖振臂欢呼。他明白服务员是不能去与黑色卫兵争论的。

领头的那个人扫视了一下餐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坐在远处桌子边吃饭的两个外国人身上。他朝一个部下点点头,示意跟着他,其他三人留在门口支援。他知道他是不需要支援的。两个英国人当中的那个年轻的也许会有一些麻烦,但挣扎不了几秒钟。

“你的朋友吗?”文森特静静地问道。他感到没带武器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无助,不知道盘子里那把锯齿状的牛排刀能让他抵挡多长时间。不会很长的,他想。

“我认为,他们就是几周前被你们捣毁了印刷机的先生们。”欧文说。他抹了一下嘴巴。鸭肉味道很好。穿黑大衣的人走过来,停住脚步,俯视着他们。黑色卫兵站在他的身后。

“欧文爵士?”格里辛只会说俄语。文森特进行了翻译。

“确切地说,是奈杰尔爵士。我有幸见到的是哪位?”

“别玩游戏了,你是怎么进入这个国家的?”

“通过机场。”

“谎话。”

“我向你保证,上校……是格里辛上校,对吧?我的证件是完美的。当然,现在放在酒店的总台那里,不然我是可以拿给你看的。”

格里辛一时举棋不定。当他对大多数国家安全机关下达命令,并进行了必要的贿赂时,这些命令都得到了执行。但也可能失败。或许有人会被收买。

“你在干涉俄罗斯的内部事务,英国佬。我不喜欢那样。你的美国傀儡蒙克很快就会被抓住,我要亲自找他算账。”

“你说完了吗,上校?因为如果你说完了,而且大家都很坦率,那么让我也同样坦率地说几句。”

文森特很快进行了翻译。格里辛疑惑地凝视着。谁也不会那样与他说话,更不用说一个无能为力的老头了。奈杰尔·欧文的目光离开酒杯,抬起来直视着格里辛。

“你是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你服务的那个人,则更是令人厌恶。”

文森特张开嘴又闭上了,然后用英语低声说:“老板,这么说明智吗?”

“翻译过去,小伙子。”

文森特照办了。格里辛前额上的血管在有节奏地跳动着。他身后的那个暴徒,看上去好像已经快要气炸了。

“俄罗斯人民,”欧文继续以谈话的声调说,“或许犯过许多错误,但他们不应该,任何国家也不应该,有你们这样的人渣。”

文森特在翻译到“人渣”这个词语时停顿了,他咽了一下口水,使用了俄语的单词“pizdyuk”。格里辛额头上的血管跳得更快了。

“总而言之,格里辛上校,你和你的主子将永远无法统治这个伟大的国家。俄罗斯人民正在慢慢地看穿你们的面目,在一个月之内,你也许会发现,人们将会改变主意。嗯,你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