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眼泪(第5/7页)

“你是说……后来我们看到的东西是假的?”龚洋瞪大了眼睛,“那个空荡荡的画面是用投影做出来的?”

“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全息照片?”朱先生说道,“普通的立体照片尽管色彩鲜艳,层次分明,但它终归代替不了实物。比如,一个女人的立体照片,不论从什么角度看,只能看到她拍照时所呈现的那半边脸,而全息技术却能将物体的全部几何特征信息都记录在底片上,所以你在不同的观察角度就能看到这个女人各个侧面的不同神态了。”

见兔子小姐和龚洋听得入神,朱先生继续解释道:“现在制作一张全息照片的成本已经没有那么高了,恐怕比兔子小姐刚才提到的立体电影技术还要低得多。所以当幕布落下的同时,夹在幕布后面的空神龛的大幅全息照也落了下来,挡住背后的三尊佛像。而拉起幕布的时候,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已经是那张空荡荡的全息照片了。由于我们几个本来就对佛像的消失有心理上的期待,所以不会那么仔细地去分辨眼前究竟是照片还是实物。更何况,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根本不给我们机会去触摸里面的东西。”

“但是,照片和真实的东西毕竟还是有差距的,比如色彩感、质感,他们怎么能保证我们完全感觉不到变化呢?”兔子小姐还是有些疑惑。

朱先生好像就等着这个问题似的,他说:“是,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怀疑一开始我们看到的三尊佛像恐怕已经是全息照片了。对两张照片进行更替,便不容易感觉出差别了。”

“哈哈哈……原来就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龚洋猛然大笑起来,精神处于癫狂的边缘,“我要去找他们算账,我要当面揭穿她那张丑陋的脸!”

他说完就冲出了屋子。

朱先生脸色一沉,起身打算追出去,被兔子小姐拉住道:“喂、喂,那个骷髅头又是怎么回事呢?刚才咱们都知道了,那个桶底的洞其实是龚洋挖的,而桶的其他部位又没有任何可以搞鬼的空间!”

朱先生站直了身子,说:“关于这个诡计,我也考虑了,我想关键应该还是在荷大师的身上。”

“身上?人家都快脱光了,你想她怎么藏东西?”兔子小姐满脸不屑。

“那个骷髅头不一定是真的骨头啊!”

“你是说……有可能那个骷髅头是用纸之类的东西做的,她把它撕碎之后藏在身上了?”兔子小姐说完又使劲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她那件薄薄的紧身衣服,就算只有一片纸夹在里面也会很明显的。”

“嗯……我是说她藏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不是身体外面,而是在身体里面。”朱先生波澜不惊地说道。

“啥?你是说她把纸吃掉了?”兔子小姐瞪大了眼睛,摸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似乎在为纸张的味道作呕。

朱先生又一次憨厚地笑了,说:“也许不是纸张,而是另外比较可口的东西,比如薄片的黑巧克力之类……”

“黑巧克力……天啊!”兔子小姐又咽了下口水道,“看来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人做不到的。”

这时,朱先生拉了拉她的胳膊,着急地说:“我有点儿担心龚洋,我们去看看他吧!”

两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碰见了那个为首的灰袍男普林。此男突然变得善心大发般地叫道:“糟了糟了,你们那个朋友闹着要自杀呢!”

“怎么会?”兔子小姐有点发蒙,“他刚才还说要去……”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在灰袍男面前说出来。

“他受到大师的感化,觉得自己错得太多,说要以死谢罪。”灰袍男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赶紧跟我去劝劝他吧!”

“刚刚龚洋还对大师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感化了呢?”兔子小姐心想,“莫不是这帮人又要搞什么鬼了吧?”

带着狐疑和不安,兔子小姐和朱先生立刻跟着灰袍男往寺庙外面走去。灰袍男还说因为龚洋不想玷污佛门圣地,所以寻了外面的一间茅草屋打算上吊。

走出庙门大约500米就看见了那间独门的茅草屋,门大开着,一个男子正高高地站在一张方凳之上,脖子上吊着一条细细的白绫。

“龚洋,别想不开啊!”兔子小姐远远地叫道。

但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男子脚下的方凳突然翻倒,整个人被那条白绫吊起。兔子小姐向前猛跑几步,终于看清龚洋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嘴里面似乎还在叨念着什么。

“快救人啊!”朱先生大喊,可是这喊声却立刻被一阵咳嗽声替代了。

不知从哪里突然刮来一阵狂风,直灌他们的喉咙,黄沙也肆虐飞舞起来,把他们的眼睛都迷住了。他们只好一边挡着风沙一边往茅屋走去,但是每向前迈进一步都十分困难。好不容易风停了,当他们再次向茅屋看去的时候,却只见一张方凳翻倒在地,一条白绫孤零零地垂下来,而原本吊着的龚洋却不见了踪影。

兔子小姐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一路受尽了惊吓,她那根并不脆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龚洋,龚洋……他难道自己挣脱了?”

朱先生摇摇头,有无比耐心的他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你们把龚洋弄到哪里去了?人命关天啊!”

灰袍男阴阳怪气地笑着,说:“我哪儿知道?也许是被阎王爷收走了吧。”

这时,身穿金色裙子的荷大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深深地作了一揖说:“龚洋施主罪孽深重,恐怕已经被送入地狱道了。”

“你们杀了他?”朱先生咆哮起来,揪住荷大师的衣领,“我以为你们骗人钱财也就罢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施主,我劝你收手,否则的话,会落得同样的下场!”荷大师的口气中流露出某种奇怪的气息,她不再像之前那么镇定,反而有种无可奈何的神态。

然而,朱先生并没有听从劝告,转身对兔子小姐说:“你盯住这茅屋的门口,我去屋后看看。”

过了一小会儿,他便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在茅屋门口张望了一下,径直走了进去。兔子小姐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实在不想继续这充满恐怖的冒险。但思量再三,还是在好奇心和正义感的驱使下跟了进去。茅屋里四四方方的,五六平方米,除了方凳和白绫外没有其他物品。地面是石板,墙壁是茅草,单扇大门向里打开。这和起风之前他们所看到的别无二致。那么大的一个人,是如何从这间小小的茅屋里消失的呢?

“龚洋会不会是自己跑掉了?”兔子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