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6/7页)

苏婧婧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同时嗔怪黄一平:“你看你,也像你姐夫一样,把姐姐当外人哩。”

既然苏婧婧话说到这个分儿上,黄一平就不敢再隐瞒了。可是,他也知道,即使她知道再多内情,话也不能从他这个秘书嘴里出来,否则不仅是对领导不忠,也有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嫌疑。

“婧姐别相信那些传闻,姐夫在阳城工作那样紧张、繁忙,哪里会有时间和精力做别的事。再说,那个于丽丽只是帮助姐夫做做清洁卫生,平常我和姐夫形影不离,她哪里会有什么醋吃呢。”黄一平轻描淡写道。

“呵呵,说的也是。”苏婧婧话锋一转,又转向另一个女人:“听说那个杨艳丈夫前些时候回来了?”

黄一平心里那个苦哇,真想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施个隐身法逃遁。

“是的,回来几天,好像两天前又走了。”黄一平硬着头皮,如实回答。

事实上,关于这次杨艳丈夫的回来,还差点惹出麻烦。

那天,医学博士从挂职之地因公出差,顺便回家来住几天。不知是想给妻子一个惊喜,还是心中早有猜疑,事前并没有通知杨艳,而是直接打开家门。无巧不成书,其时杨艳刚好在廖志国宿舍里,直到半夜十一点尚未离开。接到丈夫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杨艳一时愣了,匆匆忙忙从楼上冲了下来,直呼大事不好。黄一平闻讯,马上让杨艳镇定,在发动车子送她回家的同时,通知姜如明赶紧出来在半路会合。路上,黄一平与姜如明加紧一番合计,最终决定由姜如明陪同杨艳回家,就说体育局正在筹划一项全省性赛事,借用杨艳参与组织筹备,需要夜以继日加班,事毕之后将调她到局机关工作,解决公务员身份并晋升官职。那个医学博士本就是官迷,听说妻子马上到机关升官,又看到表哥亲自陪同妻子回家,脸色与心情马上就放晴了。

这些事情,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呀,苏婧婧怎么会获悉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的耳目很多,也很长。

“婧姐知道的情况可真不少啊!”黄一平半是玩笑,半是感叹。

“是啊,我还知道你一平弟弟也有风流故事,什么庄玲玲啦,章娅雯啦,等等。”苏婧婧调侃道。

这下,黄一平真是惊呆了。天哪,这个女人难道是克格勃、摩萨德成员?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他真是非常担心,若是从苏婧婧嘴里说出朱洁的名字,那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其实,一个男人,特别是像你们这样成功的男人,在外边有些花边新闻,完全是正常的事情,全当是紧张工作之余的放松、休息,与喝酒、打牌没有什么两样。说实话,婧姐我不是那种守旧的女人,对这种事看得开,关键是你们自己要把握住分寸,不能因此影响了家庭、工作、前途。还有,特别是你这个秘书,更加要万分警惕,千万不能让别人抓了你姐夫的把柄!”苏婧婧的口气,完全似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黄一平倒是放下心来。不过,从此以后,他在苏婧婧面前不敢再隐瞒什么了,真正彻底做到无话不谈,当然,他也因此更加坦然、放心了——既然彼此相交相知到如此地步,就与同胞姐弟没有什么区别,政治上也就真正捆绑一道、乃至融为一体了。换言之,苏婧婧的如此信任、知己,等于从政治上给自己上了双保险,何愁前途不愈益开阔、光明呢。

既然苏婧婧如此耳聪目明、眼线精准,那么,对于廖志国在阳城重用体育局长姜如明,以及调动杨艳的工作岗位,自然也应当是无所不知了。不过,当着廖志国与黄一平两人,她对此从来没有公开发表过意见。

事后,黄一平也曾反复推敲:像苏婧婧这样的女人,既然知道了丈夫的风流韵事,却又佯装不知、从容淡定,其内心究竟作何感想,又是出于怎样的动机呢?思量再三,终是不得其解,只好叹息道:“许是政治人物的妻子,就是与众不同哩!”

59

国庆前夕,“鲲鹏馆”举行了盛大奠基仪式。按照廖志国的意图,经过徐晓凡的一番周旋,国家文化部、体育总局分别来了一位司长,省文化厅、体育局更是多位正副厅长出席。省委梁副书记亲自出席并讲话,对阳城“文化强市”战略给予了高度评价。

正当一切都按照既定轨道顺风顺水推进之际,还是发生了一件令黄一平震惊的事情——郎杰克忽然失踪了。

自从黄一平主动约见郎杰克到现在,两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面。期间,黄一平时常到马婵那儿放松一下,顺便了解一些郎杰克的情况,知道他最近很少来阳城,好像经常往境外跑。具体忙什么,黄一平既无兴趣,也无暇多问,马婵也自称不知情。

正是一年初夏时,万物伸展风光好。那天晚上,廖市长和杨艳打了会儿网球,而后双双进了廖志国宿舍,黄一平就例行告辞了。如今,随着杨艳晋升体育局局长助理,官大了,气魄也随之见长,自己弄了辆公车开,晚上时常在廖志国处滞留不归,黄一平无需站岗放哨、接来送往了。

黄一平出了阳城大酒店,看看时间尚早,就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直奔马婵宿舍,也想学一回廖市长,借着大好风光活动一下筋骨,出身透汗好回去睡觉。可是,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就在这当口,黄一平忽然接到苏婧婧电话,问:“一平,怎么回事啊,你那个同学郎杰克忽然失踪了,我已经打他两天电话,却一直关机不回应,看来你得马上帮我找到他!”

黄一平听了,心底一咯噔,却又不便直接问出了什么事,只好说:“婧姐,没事,我马上来和他联系,让他给你回电话。”

挂了电话,黄一平立即就拨郎杰克的号码,里面传来的果然是关机回应。再拨打另外的手机以及北京公司、住宅电话,也是没有任何应答。

黄一平当即拨了马婵的电话,不料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嘤嘤的哭声。

“怎么啦?快别哭,你在哪里?”黄一平听到马婵哭,心里暗忖不妙。

“我下午刚刚回到北京。郎总失踪了。”马婵带着哭声道。

“不要再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赶紧告诉我!”黄一平嗓门陡然提高。

“郎总原本是不让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也只能说了。其实我们公司近几年一直在与泰国、新加坡、台湾几个老板做赌石生意,就是赌玉石坯料。这个你懂吗?”

黄一平点点头,道:“上次在北京时,倒是听他说过,好像多年前做成过一块玉佛。现在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