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额外的一点(第5/6页)

希安妮放开誓言之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她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誓言之杖的出现让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开了口。

“鲜血和灰烬啊,”多欣喊道,“你们在这里是该死的要接纳新的姊妹吗?”

“哦,别管她们了,赛尔琳,”尤缇芮笑着说,“无论她们要干什么,那是她们自己的事。”

塔琳妮的声音将她们两个的声音完全压了过去:“她们在暗中密谋什么!这真的和宗派首脑们无关吗?”

赛尔琳一挥手,片刻之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这些人全都是宗派守护者,但赛尔琳在评议会中有首先发言的权力,她的四十年守护者资历还是有些分量的。

“我想,这是谜题的关键,”她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摩擦着誓言之杖,“毕竟,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阴极力的光晕突然包围了她,她向誓言之杖导引了魂之力。“在光明的照耀下,我不会说不实之言,我不是暗黑之友。”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寂静,现在即使有一只老鼠从这里溜过,声音也会非常刺耳。“我说得对吗?”赛尔琳一边说,一边放开了至上力,并将誓言之杖指向希安妮。

希安妮重新立下不得欺骗的誓言,又重复她不属于黑宗。佩维拉带着冰冷的威严做了同样的事,她的眼睛像鹰一样犀利。

“这太荒谬了,”塔琳妮说,“黑宗并不存在。”尤缇芮说:“根本没有黑宗。”然后她从佩维拉的手中接过誓言之杖,“在光明的照耀下,我绝不会说不实之词,我不属于黑宗。”包裹她的阴极力光晕熄灭了,她将誓言之杖递给多欣。

塔琳妮厌恶地皱起眉:“站到一边去,多欣,我才不会接受这种肮脏的建议。”

“在光明的照耀下,我绝不会说不实之词,”多欣几乎是虔诚地说道,包裹她的光晕几乎把黑暗的房间都完全照亮了,“我不是黑宗。”在面对严肃的问题时,她的声音就会像任何一位初阶生师尊所希望的那样坚定清晰。她将誓言之杖向塔琳妮递过去。

那名金发女子向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躲避一条毒蛇。“向我提出这种要求,就是对我的严重诽谤,比诽谤更严重!”一丝凶狠从她的眼神里掠过——也许那只是一种不合逻辑的想象,但希安妮确实看见了那丝眼神。“让开路,”塔琳妮在声音里用尽一名宗派守护者的一切权威,“我要走了!”

“我可不这样想,”佩维拉平静地说道。尤缇芮缓慢地点点头,赛尔琳不再抚摸她的匕首,而是紧紧抓住匕首柄,直到指节泛白。

坐骑在安多深深的积雪中费力地跋涉着,托维恩诅咒着自己出生的日子。她个子不高,稍有些发胖,有着平滑的古铜色皮肤和光泽的黑色长发。对于像她这般年纪的人来说,她应该算是漂亮的,但没有人会认为她美丽,至少现在肯定不会有人这样认为。她的一双黑眼睛在不发怒时就很犀利了,而现在,它们更像是两把锥子。今天,她很愤怒,托维恩愤怒的时候,毒蛇也会溜走。

她的身后跟随着另外四名红宗两仪师,她们也一样步履维艰。她们后面是二十名穿深色外衣和斗篷的白塔卫兵,那些人并不喜欢把盔甲放到驮马队里去。他们不停地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林,仿佛随时都在防备有伏兵从里面突然杀出来,难道他们以为穿着那种闪闪发光的塔瓦隆之火外袍和斗篷,能够行进三百里而不被注意?托维恩完全无法想象。不过现在她们的旅途就要结束了,再过一天,或许在这种积雪中要再过两天,她就能和另外九支规模和她们一样的队伍会合了。不幸的是,她们并非全部都是红宗姊妹,不过这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困扰。托维恩·咖札,曾经是红宗守护者,现在她要因为镇压黑塔而名载史册了。

托维恩相信,爱莉达一定会认为自己对她心存感激,因为正是爱莉达让她从流放和屈辱中解脱出来,让她有赎罪的机会。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如果现在有一头狼看见她藏在兜帽里的面孔,大概也会吓得发抖。在二十年前所做的那一切是必需的,他们那些在暗中议论黑宗与此有关的人,让光明烧毁他们吧,那是必要的,是正确的。但托维恩·咖札却因此被逐出评议会,并被迫在桦树条的鞭笞下哭嚎求饶,观看行刑的不仅有姊妹们,甚至还有初阶生和见习生,她们说这是依照法律行事,却不曾说出是哪一条法律。然后,她就被放逐到黑丘一座偏僻的农场里,在贾拉·多维太太的监督下开始苦修,那个女人甚至认为进行苦修的两仪师和在寒暑中劳作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就这样,她一直在那里待了二十年。托维恩握住马缰的双手揉搓了一下,她还能感觉到手心的茧。多维太太——直到现在,她想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仍然会不由自主地使用敬语。多维太太相信勤勉的工作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而同样必须坚持的是如同管束初阶生一般的严格纪律!对于她所分配的艰苦劳役,任何敢于逃避的人都别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怜悯,而那些溜出去,想从美貌少年那里得到快乐的女人,只能遭到她更可怕的惩罚。这就是托维恩在过去二十年里的生活。而爱莉达却趁着这段时间巧取豪夺,抢走玉座的位子,那是托维恩曾经梦想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她当然不会感激爱莉达,但她已经学会了要等待机会。

突然间,一名穿黑色外衣、留黑色披肩长发的高个子男人骑马从树林中冲出来,前方路面上的积雪被一片片踢飞起来。“这里不需要暴力,”他用坚定有力的声音说道,同时举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和平地投降,没有人会受伤。”

托维恩立刻拉住缰绳,其他姊妹也聚集到她的身旁,她这样做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也不是因为他的警告。“抓住他,”托维恩平静地说,“你们最好连结起来,他将我屏障了。”看样子,这个人正是殉道使,而且他早就盯上自己,这里毕竟是殉道使的地盘。

托维恩突然察觉到自己身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的目光从那个男人身上转向简娜,简娜白皙的方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 “托维恩,”她不安地说道,“我也被屏障了。”

“我也一样。”勒麦难以置信地喘息着,其他人也说着相同的话,只是语气更加慌乱。她们全都被屏障了。更多穿着黑色外衣的男人从树林中走出来,他们驱动坐骑,以缓慢的速度包围了托维恩的队伍。最后,托维恩一共看见了十五名黑衣男人。白塔卫兵们恼怒地嘟囔着,等待着两仪师的命令,他们仍然只是认为有一些匪徒挡住了他们的道路。托维恩恼怒地一啧舌。这些男人当然不可能都可以导引,很显然,所有能够导引的殉道使都参与了这场突袭。和跟随她的一些姊妹不一样,她并没有慌乱,在此之前,托维恩已经见识过不少能导引的男人。那名高个子男人开始向她靠近,他微笑着,显然以为这些两仪师已经服从他荒谬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