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3/3页)

狱卒连忙点头,道:“您放心吧,保管好酒好菜伺候着。”

独孤仲平轻轻拍了下狱卒的肩膀,突然一种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剧烈头痛从后脑直冲上来,他几乎站立不住,急忙一把拉住了狱卒。

狱卒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独孤先生?”

独孤仲平嘲讽地笑笑,他不想和狱卒解释什么,这个普通的狱卒怎么能懂得自己头疼病的来由和奥秘呢?多年来,他既为这头疼烦恼痛苦,又不得不依仗这个特殊的本事。每当他正着手的案子没有头绪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怀着不安,期待这个头疼时刻的到来,因为只要头剧烈地痛起来,他就能豁然间对凶犯作恶的思路有十分清晰的洞见,就好像能看到对手的心一样。这个特异的本事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拥有的,也许就是从那仿若死去之后从头再活的时刻?他为什么对罪恶有这么优秀的直觉?这直觉的来临又为什么会让他头痛欲裂?答案只能是——他对罪恶太熟悉了,甚至根本就曾身陷罪恶之中!

就如现在,在大年三十,手头没有案子的时刻,他却会突然头痛起来。这只能是和方驼子,和他们刚才提到的千面佛的坟以及他和方驼子无限丰富的过去有关。又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脸色惨白。狱卒手足无措地看着,刚才还镇定自若揭穿自己小把戏的独孤仲平,此刻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痛苦。

“没事,我去吃点药就好了。”独孤仲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狱卒说。

独孤仲平匆匆出了刑部大狱,直奔最近的一处小酒馆,那里,有治他头痛的特效药。他不是把酗酒作为一种潇洒外套穿在身上的人,他对杯中物并无感情,也不靠那玩意寻找灵感,恰恰相反,他不得不靠酒来缓解灵感太多所带来的痛苦。在头不疼的时候他从不乱吃药,因为他怕药失灵。

这是他的宿命,酒就是他的药。他永不会喝醉,也就没有了借酒浇愁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