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 第三章 禁忌(第5/7页)

然后他才补充了一句:“我是蔡四幸的朋友,好朋友。”

眼前这个温文,说了一大番话,到最后一句话才算是个回答。

史流芳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倒很会推广。”

温文没意会过来:“推广什么?”

史流芳故意深深沉沉的说:“推广你自己啊!”

骆铃很不同意:“这还叫推广?这是推销嘛!”

温文也好像在讨论一个跟他无关的人物似的,持平的说:“这也不真推销,一个人正如一件货品,有好处却没人买,又有何用?好处当然要让人知道,也不妨打打广告——其实是自我介绍,不算是自行推销:我又没打算。卖身给你们。”

史流芳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天!”

温文即行会意,眯了眯眼睛:“地!”

史流芳倒直了眼:“什么?”

“你们都是有本领的人,刚才一定是在喊一个暗号。”温文的样子,着去聪明得似头上有三束光圈:“所以你叫天,我即喊地,不知答对了没有?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吧?”

这次史流芳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我的妈呀!”

“真怪,”温文喃喃自语地道:“难道这回要对你的爸呀不成?”

陈剑谁说话了:“温先生?”

“在!”温文机警的说:“我知道,我猜你就是老大陈剑谁。否则,有谁能个子这般不高,但站得渊停岳峙,好一付气派!”

骆铃嘿声道:“口甜舌滑,没诚意!”

“谢谢。”陈剑谁的眼睛完全不自他脸上移开,“是蔡四幸叫你来的?”

“是。”

“他没和你一起来?”

“是的。”

“为什么?”

“他住在霹雳州,我住在首都,本来就相隔近百英里,他有本子,我也有车子,自然是他来他的,我来我的。”

“是他告诉你我们来了?”

“他常常跟我提起你们的事,并引以为荣。”

“他什么时候通知你我们来的事?”

“三天前。”

“他说他也会来接机。”

“这个当然。他还说要我迟一个半小时才到,我猜他是要先跟你们谈谈,我央他介绍你们给我认识,当然要通气知趣……”说到这里,温文才想起什么似的跟骆铃说:“骆小姐,你不要太生气,其实算起来我也只不过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骆铃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姓骆?”

“小蔡告诉我说,六人帮里只有一个大的,而且很凶、不大讲理……”温文倒是但白,“不是你还有谁!何况,他也说过骆小姐比女明星还漂亮,对呀,现在的演员全是隔邻珠女三楼祥仔,哪有这样漂亮的女明星!”

骆铃倒是又嗔又喜,反而有点窘起来,呻道:“见鬼了!蔡四幸又没见过我,怎知道……”忽然恍然,便没说下去了。

——当然是老大说的。

——包括称誉和坏评。

不过,通常一个女孩子,你只要肯定了她的美貌,就算不大重视她的智慧,她也不会太介怀的。

骆铃也不例外。

“他后来有没有联络过你?”陈剑谁倒是一点也不放松。

“没有了。”

“所以你以为他来了。”

“原来他真的是还没有来。”

“蔡四幸……常失约吗?”史流芳忍不住问了这样一句“他?别人迟到一分钟他还要皱眉头呢!他说过,就算他追的女朋友迟到半小时——只要是故意和常常迟到的话,他宁愿追不到也不愿等下去。”

“那么……看来他是有点意外了。”陈剑谁说,不知怎的,他也感觉到有点开朗不起来。

“不要紧,有意外才有惊喜呀!”温文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怒:“有我在,我带你们离开机场,你们要到市区先去住上一宿也可以,我现在载你们南下去找小蔡也无妨……总之,任君选择,在下可效犬马之劳。”

“哗,又会邯严重。”骆铃用广东话说了一句。

“人生在世,哈夸张呐点会好玩哗!”温文也用纯正的广东话回了一句。

大家都熟络了起来。

“不如再去打个电话给蔡四幸。”陈剑谁建议。

“你们刚才没打过吗?”

“打过了,”陈剑谁说,“但没接通。”

“一定会通的……许是你们不大熟悉吧!”温文倒一直都兴致勃勃,“我去打打看。”

未得大家同意,已飞步到电话亭打长途电话去了。

骆铃笑他:“真是个怪人。”

史流芳也说:“这么笨,还想加入我们,真亏得他。”

陈剑谁笑说:“你看人家笨,人家还笑你蠢呢!”

“他?”史流芳不屑地要说下去。,但温文已回来了。

“怎样?”

“没人接电话。”温文有点泄气。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史流芳转头问陈剑谁,发现他们的大哥很有点忧虑的样子。他们一向都知道陈剑谁的直觉异常灵敏。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钟了,小蔡的家人不接电话,也不稀奇呀,”温文脱口而出,“哎,你可真笨啊!”

史流芳给骂得怔了一怔。

骆铃“咕”的一声笑了出来。

“天!见鬼了!”史流芳咕哝着,“今天老是跟鬼骂架。”

“你说什么?”温文随口问,他的兴致又来了:“来,我先载你们离开机场再说。”

他兴奋起来的时候,像足球大赛的那一粒球,滚到哪里都吸住人的视线和引起哗然。

他把车子开到机场大厦门前,让陈剑谁等人上了车,便离开了机场。

史流芳发现他把车子开得很慢,大概每小时不足五十里,而史流芳是开惯快车的。偏偏温文开的是保时捷。

——驾着这样一部跑车,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居然只开时速四十里,就像穿了道袍到了道场上却只准看书不许练武一般,使史流芳自脚趾痒到了手指头。

“你开快一些好不好?”

“不好。”温文气定神闲,“小心驶得万年车。”

后面一部老爷车居然超越了他们的车子,车里的人居然还发出嘲弄的尖啸。

“快,超车!”骆铃也憋不住了。

“不,”温文慢条斯理的说,“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全你个头!”骆铃咒骂,“我渴死了。”

温文好像没听见。

骆铃见这一带多见树木少见人,数十码才有一盏澄黄的路灯,十分凄凉,不像香港的不夜天,到处歌舞升平、通宵营业,不禁埋怨:“来到这个鬼地方,唉!”

这回温文可不沉默了:“什么鬼地方?”

“不是鬼地方,”骆铃说,“这儿连鬼也没有一只。”

“谈起鬼,这儿最近倒是常常闹鬼。”温文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