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政整会(第6/8页)

以下系闽变时膺白致蒋、汪二先生之电:

蒋委员长:承示闽变背景,读之无任感喟。此间所得情报,任潮(李济琛)对人谈话约有四点:(一)打倒独裁;(二)取消党治;(三)反对外交;(四)联络共军。中国之大,各省区之不听命,实无人能实行独裁。反对中央外交乃一笼统口号。彼暗中既与日方勾结,故并未声言抗日。惟取消党治还政于民,实为政治上鲜明之旗帜,频年人民对于党治缺乏善感,颇易号召。联共云云,据闻任潮因军事上之策略,不得不与赣中共产军暂时联络。(二)(四)两点,亟应对症下药。愚意制宪还政于民倡之已久,似可乘此时机,明白宣布宪政实施时期,对于临时人民代表全会不再延期举行。对于联共一层,宜力与宣传。至于华北局面,当与敬之兄协力谨慎应付。郛。(二十二、十一、二)

汪院长:闽变既已爆发,最要在不令其扩大,华北方面弟必与敬之兄共同谨慎应付。关于通车等案,当遵命暂缓进行。郛个未。(二十二、十一、二十一)

南昌蒋委员长:马(二十一)申秘赣电敬悉。此间日人方面有李在镇南关与法督交涉借款之情报,不知确否?兄意此种局势惟一活路,在用全力将闽事速决后,速自动在可能范围内容纳各方意见,颁布改弦更张之道,以系人心而安反侧,或亦为挽救危亡之一法也。郛感戌。(二十二、十二、二十七)

南昌蒋委员长:寝(二十六)戌秘赣电敬悉。闽事起后,各方人心思动,南北代表往还无处不有。惟华北环境事事均居于被动地位,苟主动者不整个策动,彼等即有联络,亦难实现。韩再三要求开政整会例会,已决定四号开会,开会后当可探知各方究竟,届时当再详告。郛感戌。(二十二、十二、二十七)

民国二十三年(一九三四)的一年,为与日军谈通车、通邮问题,内外夹攻,积极工作一步不能行,而扫垃圾之事永不完了。膺白向政府,总是求多预备一步,莫待临时无回旋余地。对敌人,希望如其意一件,亦如我意一件。更希望中国对日是一致的国难问题,失败是大家的失败,成功是大家的成功,各方都要负点责任。“通车”上文已有述,属铁道部主管,部长顾孟余。事先对问题有怀疑,这原则既定,派员到平共同交涉,事后对成绩颇许可,膺白甚佩公谊。通车之办法系请上海商业银行所办“中国旅行社”,在榆关设一“东方旅行社”司往来结算之事。“通邮”属交通部主管,部长朱家骅。因中国曾有封锁伪满邮政之令,不若关内外车之本未断绝。又国际联盟虽议决与伪满通邮不作承认解,但在中国而任伪满邮票通行,究属不可容忍之事。故商谈原则,系不用伪满而用特种另制邮票,地名不用伪名用西文,年月日用公历。磋商八十余日,几次在部示原则接近以后,又加挑剔。电部请教,或候复延期,或答非所问。最后请行政院派外交部次长唐有壬到北平决定。其后交通部自允日本接通上海、福冈间海底电,不但华北一无所闻,舆论亦竟未知,此事有惠于对方,不给华北作交换讨价还价之材料,至为可惜。闻蒋先生后在纪念周有责言,然事既过去,说亦无用。其他方面,亦有视对日已成不可免之事,而各自与日本人接晤,以为日本人亦如中国人之可以人事拉关系者,更乱步骤而已。

关于通车通邮,其缓与急,华北看日方之催逼,然可缓亦尽拖;中央看中政会议空气,可了亦愿早;都懊恼而无成见。以下是膺白致汪院长电,致杨畅卿先生电:

南京汪院长:筿(十七)电敬悉。通车问题,尊意拟从速进行,恐愈久愈糟,惟照在南昌时所商定之程序办理,最早恐须在五月下旬,不知先生在京应付上有感困难否?在予等三人赣中叙谈后,惹起内外双方之注意,此为当然之事,故一时必有种种揣测,但按沪情观察,逆料一二星期后,或可复趋沉寂也。京情如何?盼常见教。弟郛皓。(二十三、四、十九)

南京汪院长:江(三日)电敬悉。通车延至十四日后再办,当然可能,惟国联所议为邮务问题,万一国联与伪国之邮政关系得一相当解决,恐进行通车时,彼方或乘机要求通邮问题同时解决,反于我不利。弟意在十四日前,先密电饬殷局长与对方交换通车办法之大体意见,俟十四日后再为最后之决定。(一)可免通邮问题并为一谈之虑;(二)可勉符尊旨;(三)可免对方久待无音而起怀疑。如何盼复。再介公江电复弟艳电,有“日军部对华政策或采刚柔并用主义,应仍按照面谈办法,自动的表示为釜底抽薪之计”等语,合并附闻。弟郛支。(二十三、五、四)

南京汪院长:佳(九日)电敬悉。承示各节,至佩苦心,曲体下怀,尤深感激。惟一星期前,京友中有人约略电告,故弟已早知有此酝酿。只因先生处境亦甚困难,不忍使先生重加苦痛,遂佯作未闻,以静观推演。今幸两案均已否决,而办事之难,于此可征。在外人方以为进行曲中第一步,而我已困心衡虑,至感不易,瞻念前途,不寒而栗。本晨得介公青电,亦有“此时提出中政会恐难通过,不如不提出为宜,一切由弟与汪先生负责可也”之语,足见介公亦深知京中实情。为今之计,弟以为只有二项法办:(一)提出时请介公到京一行,多方疏通,务获谅解,以免事后责难。(二)如不提出,敢请政院给弟一训命;此训令决不发表,惟弟可借此以稍鼓余勇耳。如何盼复?弟明日赴杭,后日返沪,附闻。弟郛蒸。(二十三、五、十)

南昌行营杨秘书长畅卿兄:感(二十七)申俭(二十八)申两电均奉悉。辱承关注,感佩同深。现此案昨晨中政会已通过,惟介公另来一勘(二十八)电略称“案已照提,然实行仍希望展至八月底”等语,想系对粤困难之故。惟弟闻中政会中人多流杂,昨午后弟尚未得京电,而此间商界与反动派,甚至日人方面已尽知其详。于是商界乃大做公债。反动派闻亦有集会。事实如此,岂尚能严守机密至两月之久?一面既无可掩,一面又反使生心,甚非计之得也。现已另电殷局长,嘱伊在事务方面设法尽量展延,如车辆油漆未干,公司筹备未完等情为理由,惟究竟能延至何时,未能预测,总以不另生枝节为限。盼代密陈示复为感。弟郛世。(二十三、五、三十一)

南昌行营杨秘书长畅卿兄:灰(十)文(十二)两电均奉悉。依迭次报告判断,是通车案发表当无重大反响,不如提早公表。盖既经提出中政会通过,而京中当局犹复秘不承认,是徒启社会之猜测,疑为真有不可告人之隐。弟处其间,左右为难。此间新闻日载讥诮个人之词,不曰‘由后门出密会殷同’,即曰‘早出晚归,密议进行’。欲表明态度则忤中央意旨;欲缄默不言,则含沙射影,似假渐真。前日炸弹之来,或即因此。现两粤既无顾虑,能否提早实现并公布,以免内外两方之猜疑,乞密陈见复为感。弟郛元。(二十三、六、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