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改造(第5/6页)

“那是你本人,对吧!”皮亚吉问道,他接上谈话并点了点头。“我喜欢你的作风,亨利。下次再小心一些,好吗?”

“为了建立起这一切,我用了三年时间,花了很多钱。我想把这一业务长期经营下去,我不想像以前那样碰运气,凭侥幸。现在,告诉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付清这批货的款项?”

“我刚好带来一百。”托尼对着甲板上的帆布包做了个手势。这种小买卖在以惊人的速度发展扩大,但头三批货的价钱不错。皮亚吉认为塔克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正如在这一行动中你可以信赖的任何人一样。但他想到,如果塔克想要的是一场狂涛的话,那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毒品,对一个刚开始经营这种生意的人来说恐怕是太多了。“那是给你的,亨利。似乎我们还欠你……五百对吗?我需要一点时间,大概一周左右。对不起,老兄,但你已经把我的腰包掏空了。要搞那么多钱需要时间,这你是知道的。”

“四百就行了,托尼。不要第一次就把朋友逼死。让我们还是先建立一点友谊,怎么样?”

“特别介绍费?”皮亚吉大笑起来,顺手扔给亨利一罐啤酒。“你的身上应该也有点意大利的血统,老弟。好吧,我们就照你说的做就是了。”不知道你那个货源究竟有多好呢?

皮亚吉不能向亨利提出这样的问题。

“现在该办事了。”塔克撕开了第一个塑胶包,把它倒进一个不锈钢的搅拌碗中。他很高兴自己不用再为这事操心了。他的销售计划的第七步现在已经完成。从现在开始,他可以让其他人来做这种厨房的活了。当然,开始时还在他的监督之下进行。但从今天开始,亨利。塔克就可以像一个已经上任的经理那样进行工作了。

把中性的物质混合在碗中,他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自豪。他已经以一种十分正确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有些冒险,但经过了深思熟虑:从底部建立起自己的组织,亲自动手,把自己的手也弄脏了。塔克心想,也许皮亚吉的前辈就是这样起家的。可能托尼已经忘了这一点,也忘了它的影响和意义。但塔克用不着为此担心。

◇◇◇

“听我说,上校,我只是一个助手,我已经多次向你说过这一点。我做的事也同你们的将军的助手做的事一样,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尼古拉。叶夫格尼耶维奇。格里沙诺夫上校想,一个人要经历这一切是很悲惨的,但扎卡赖亚斯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敌人。这位俄国人有点不太情愿地提醒自己说,他仍然想使这个美国人讲话。

“难道这和在你们空军不一样吗?你得到了一位将军的赏识,会晋升得很快。”

那位美国人停了一会儿。“我也写过发言稿。”那不会给他惹麻烦吧?

“在我们空军,那是政委的工作。”格里沙诺夫手一挥,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谈话。

这是他们的第六次谈话。格里沙诺夫是唯一可以与这些美国人面谈的苏联军官,越南人在小心翼翼地打自己的牌。二十个美国人,大家都一样,大家又各不相同。

扎卡赖亚斯既是情报官,又是战斗机飞行员,他的档案上是这么说的。他曾花了二十多年时间研究防空系统,曾获柏克莱加州大学电机工程学硕士学位。档案中甚至包括最近搞到的一份他的学位论文的复本。那论文的题目是:“扇形地面的微波传送与扩散”,复本是透过某个有用的人——即提供有关扎卡赖亚斯上校的情报三个人中的一个——从大学档案库中偷偷复印来的。格里沙诺夫知道,这类论文如果是在苏联,一俟完成马上就会被当作机密储藏起来。该论文出色地研究了低频搜索雷达能量的情况。碰巧,飞机可以利用山室作为掩护避开雷达的搜索。三年之后,他跟随一个飞行中队执行任务,来到奥弗特空军基地,刚好在内布拉斯加的奥马哈附近。作为战略空军司令部战争计划参谋的一名成员,他进行了关于飞行剖面图的研究,可以使美国B-五二型轰炸机深入到苏联防空网中去。他把自己的物理学理论知识应用到了世界上实际的战略核战之中。

格里沙诺夫无法使自己去恨这个美国人。他本人也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刚刚结束了苏联防空司令部本土防空军一个团的领导工作,并已被选定来进行另一项工作。这位苏联上校从某种奇怪的角度来看,正好是扎卡赖亚斯的同行对手。他的工作在战争中是防止敌人的轰炸机侵犯自己的国土,在和平时期则是制定方案使敌机难以侵入苏联的领空。这种身分使他目前的工作变得既困难又必要。他不是国安会军官,当然更不是那种小个子黄种野蛮人,他一点也不愿意伤害其他人,即使是阴谋消灭他的国家的美国人亦然。

当然把他们击落完全是另一回事。但是,那些知道如何榨取情报的人并不知道如何分析他正在寻找的东西,甚至不知道应该问什么问题,连把问题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当那个人说话时你必须看他的眼神,一个人若有足够的聪明制订出上述计划,也一定有足够的聪明以足够的信心和权威去说谎和欺骗别人。

格里沙诺夫不喜欢他现在看到的情况。这是一个有技术的人,也是一个勇敢的人,他曾经为培养美国人称之为野鼬的反防空飞弹专门人才而努力过。这个名词俄国人也可以用来称呼这项任务,称呼那些把自己的猎物赶尽杀绝的阴险、卑鄙掠夺者。这位战俘已经执行过八十九次这样的飞行任务,如果越南人能找回他的飞机的残骸的话——美国人也像俄国人一样,在飞机上记录下自己的战绩——这正是他需要交谈的人。格里沙诺夫心想,那也许是他要写下的一次教训。这种自豪感告诉了你的敌人他们俘虏的是谁,以及他掌握多少知识。但是,那是战斗机飞行员的表达方式,格里沙诺夫本人也许不能把自己反对自己国家的敌人的事隐瞒下来。然而这个俄国人也极力告诉自己,他正在避免伤害桌子对面的这个人。也许扎卡赖亚斯杀过许多越南人,而且不仅是农民,而是训练有素的俄国培养的技术人员,这个国家的政府一定想为此而惩罚他。那不是他所关心的事,而且他不愿意让政治感情来妨碍他的职业上的任务。他的任务是国防问题中最科学、也是最复杂的方面。制订出对数百架飞机进行反击的计划是他的责任和义务,而每架飞机都有其经过高级专门训练的机组人员,他们的思想方式、战术原则,像他们的计划一样重要。就他而言,美国人可以杀死他们希望杀死的所有混蛋。那些可恶的小法西斯分子同他的国家的政治哲学之间的关系,就像食人族对美味佳肴的态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