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6/7页)

熙洽不无感慨地说:“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女人来说,未必尽然啊,就说你吧……”

大老徐想岔开话题,手在熙洽身上移动,笑说:“我看还是没累着你,瞎寻思啥呀!”

熙洽拨开大老徐的手,冷笑说:“我说到你心里去了吧?”

大老徐:“我……我听不懂你的话。”

熙洽:“你再打马虎眼,我明说了。”

大老徐:“说呗,脚正不怕鞋歪,我怕啥?”

熙洽:“哼,他也就比我岁数年轻呗,说实在的,干这事儿,我还真不服他。”

大老徐笑嘻嘻地:“亏你能说得出口,还是个参谋长呢……”

熙洽复搂大老徐柔软的身子,手照着大老徐的光溜的屁股拍打一下说:

“你知道我为啥这么说吗,我就怕你……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给我戴绿帽子,我饶不了你。”

大老徐腾地坐起来,两个大奶子,高耸着,一点也不下垂,不悦地说:

“你吓唬我呢?你啥意思?不错,我是跟了你,可我没卖给你,也不是你的姨太太,你天天睡着,玩着,你还想咋的?你要是在这么疑神疑鬼,你就别来了。”

熙洽见大老徐急了,忙好言好语相劝,别看他在外面,飞扬跋扈,脾气暴躁,对大老徐,他得用心拿捏分寸,原因很单,一是他真心喜欢大老徐,二,他也知道大老徐是情场老手,离开他,照样儿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好多事儿都得让着她,也许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大老徐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叶傻子都走了一年多了,你还总提他干啥?咱们退一步讲,姓叶的就是我的老相好,那也是在你没来吉林前,你吃的哪门子醋,再说了,自打我跟了你以后,还有谁敢跟我来往了,我那些朋友,现在见我,都绕着走,生怕摊上嫌疑,我问你,你还想让我咋的?”

熙洽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的女人,谁敢碰一手指头,我要他的命。”

大老徐掀开被,光着身子就要下地。

熙洽拉住大老徐,惊异地:“你……你想干啥?”

大老徐:“你不是有能耐吗,我还不跟你睡了呢,我上东屋去。”

熙洽一跃而起,把大老徐扑在炕上……

大老徐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虽说做了熙洽的女人,财源不断,风光无限,可这并不能完全填满她内心深处的另一种欲望,至于这个欲望是什么,不言自明。前一阵子,她对熙洽说,去距离吉林市五十里地乌拉街走亲戚,熙洽说派他的小汽车送她,大老徐不让,说那样太张扬了,她雇辆马拉轿车,还说天气好,就当游山玩水了。熙洽没多想什么,给带了不少的礼品,后来,没过一个月,大老徐又去了趟乌拉街,这次熙洽多少有点犯忌,问大老徐是什么亲戚,以前怎么没听大老徐提起过,大老徐也是说谎不脸红的,随口编个远房姑姑。第三次时,大老徐又去乌拉街,熙洽连问都没问,大老徐还觉得奇怪,也没往深处想。她哪里知道,熙洽已打定了一个主意,也就是这次,大老徐出事了……

乌拉街,原是女真乌拉部落,一六一三年,被当时的建州都督努尔哈赤攻陷,至今一直是旗人集中居住的地方,房屋宅院,都是明末清初的老式建筑,古色古香,街面不大,很热闹,也很富庶。

大老徐说来此地串亲,纯属鬼话,真实目的,就是来会她的老相好叶傻子。说起这个叶傻子,原本就是赶马车的,吉林市大户人家,都有专用的马拉轿车,有小汽车的多是官府,稍有身份的人,出门叫上辆马拉轿车,坐上去,也是很气派的。叶傻子就是赶出租马车的,因他有眼色,会说话,好多人都愿意坐他的车,大老徐也就因为常包他的车,认识他的。一来二去,人也包下了。要是问大老徐为什么看上一个赶车的,那就是因为叶傻子身体壮实。大老徐不愁吃不少穿,更不缺男人,但对她来说,男人与男人相比,她自有她的比较,就说叶傻子,他没有钱,可是他有的,也是别的男人没有的,说白了,就是男人的功夫。刚开始,在被窝里,叶傻子靠的一身蛮力,后来在大老徐的调教下,花样不断翻新,使得大老徐每次都欲仙欲死,越发地离不开叶傻子。接下去,她不让叶傻子赶车了,供着他钱花,不想,叶傻子贪得无厌,竟倒卖枪支,若不是大老徐舍身相救,叶傻子早去了阎王殿。

自叶傻子走后,大老徐好一段时间,神不守舍,夜不能寐时,常常回味着与叶傻子的鱼水之欢,有时,身与熙洽交合,心却想着叶傻子,也就在这一刻,她全身都痉挛起来,疯了似的尖叫,感觉自己好像一匹野马,叶傻子骑在上面,在云端里飞翔……仅凭这点,便可看出大老徐对叶傻子确实动了真情,不过,她这个情,说白了,就是性。

一天,杳无音信的叶傻子,突然,托人捎来话,说他已到了乌拉街。色胆包天的大老徐,恨不得飞到叶傻子身边,义无反顾地赶到乌拉街。久别胜新婚,更何况一对野鸳鸯了,两人相见,不需说什么,全部的热情,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倾全身之力的折腾,简直是茶饭不思,白天都不离开那炕面。相互间,似乎若不把对方吸干,誓不罢休。

有人说男人,若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细细想来,女人何尝不是呢?

第三次相会的夜里,熄了灯,两人钻进被窝,前戏还没等奏响,剧烈的砸门声传来,叶傻子探出身,以为是借住的朋友,又一想,朋友不会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再一听,还有吵嚷声,他觉察出不妙,忙穿上衣服,从枕头下抽出德国造大镜面匣子枪,掰开机头。大老徐还算沉着,示意叶傻子把枪藏起来,她说可能是找错人家的,她开门把人打发走就是了。叶傻子在山林已入绺子,当了胡子,自然就警觉,他不让大老徐贸然开门。还好,外面的人可能忌讳什么,并没有破门而入,反喊过话来,说是省督军府熙参谋长,命令来保护大老徐。

大老徐脑子嗡地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熙洽会来这一手,她不知所措,胡乱地套上衣裤,怕再不回应,人冲进来,对外喊着,让等一等,她这就开门。随后示意叶傻子,赶快从后窗跳出去。见叶傻子担心她,不肯走,她焦急而又小声地说,来人是奉命行事,不敢把她怎么样儿,还说她回去,有办法对付熙洽,她这么说,是让叶傻子放心,至于最后结果,她来不及想……

叶傻子踢开后窗,跳出去,前门听到响声,呼喊着,向后面追去,过一会儿,无功折返,一个排长模样的人,走进屋内。向大老徐敬个礼,也没过多追问逃者是谁,只说奉参谋长的命令来此,如有冒犯,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