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甜水

出发前一天, 宋时夏把所有药酒的人情都送了出去,家里的大酒坛直接见了底,婆婆神神秘秘拉着她进了房间。

“这是提前给你的过年红包, 还有买药酒的钱,人情不能让你白送。”

即便钱放在信封里, 她都能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

“妈, 这钱也太多了。”

婆婆按着她的手:“这哪多了, 这都是你该拿的钱。阿清跟我说你买药材花了不少钱, 还有杂七杂八的支出,这钱是你应得的。”

回到房间, 宋时夏打开信封, 婆婆给的压岁钱用红纸包着,她大概目测了一眼,应该是一千块钱。这时候的最大面值是十块钱, 所以显得信封厚厚一沓。

剩下的是卖酒和茶叶的钱, 她只跟季惟清商量过价格就分装好交给了婆婆,最终具体定价看婆婆跟对方的关系,算是半送人情半卖, 没想到这都卖了两千多。

季惟清在楼下整理好大包小包礼品, 都是父母给岳母一家准备的年礼。

宋时夏坐在床上数钱数到手软,见季教授推门进屋冲他弯弯眼:“妈给我发了一千块钱的压岁钱呢!”

她明白婆婆的意思,她和季教授结婚没宴请客人, 也没有见家长拿见面礼。本来过年认亲戚也发生了变动,压岁钱肯定没这么多, 只是带着补偿给了她一千块, 相当于是补了见面礼。

季教授坐在她身边:“这么多,妈上次给我钱还是出国留学。”

宋时夏把钱放在枕头底下,

“唉,谁让我是无业游民呢。”

季惟清无话可说,她泡一坛药酒抵得上他半年工资,这是哪门子无业游民。

宋时夏给哥哥打了电话,跟他约好明天准时在家里碰面。

冬天睡一个被窝,因为宋时夏怕冷,两床棉花被子盖在一起防止漏风钻风,她一般等到季教授暖热乎被窝才霸占他的地盘。

季惟清从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现在已经能熟练挪开位置让她睡热源,好在她有良心,霸占了他的位置会主动抱着他。

家里暖气充足,宋时夏洗完澡躺在床上热得翻来覆去。

“爸妈家里的暖气怎么这么热,咱们家的就时好时坏。”这快过年了,连暖气都这么兴奋的发光发热吗?

她热得下床喝了好几次水,忍不住想打开窗户透透气,结果被季教授按着肩膀不能动。

“别动了,后半夜就降温,你现在脱衣服容易感冒。”

宋时夏扭着身子:“好热啊,我感觉口腔都要干涸了,还是习惯了咱家的暖气。”

家里的暖气这会倒成了优点,起码不会热得人睡不着觉。

季教授慢吞吞安抚她的情绪:“不要心急,先平复心情,你越着急就越热。”

宋时夏自暴自弃抱着他的腰:“我凉快不起来,想吹风。”

“不能吹风,一冷一热必定会感冒。”

听着季教授的唠叨,宋时夏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睡着了?”

胸膛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没有,在心静自然凉。”

季惟清无奈失笑,轻抚着她的头发。

“冷静下来就好,年关天气冷,过年前的暖气往往烧的很足,明年就习惯了。”

宋时夏撒气般在他胸膛乱蹭,

“你说得轻巧,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铁板上的鱼,翻个面都能洒调味料了。”

季惟清束缚着她的动作:“别闹了,没那么夸张,睡到后半夜你就适应了。”

宋时夏翻身坐在他身上,

“今天是最后一天,要不要做一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交流?”

季教授不知道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什么最后一天?”

宋时夏俯身在他耳边用气音回答:“今年的最后一天啊,回我家不就过年了吗。”

季教授出其不意翻身,在她没来得及惊呼的情况下调换双方位置,顺便捂住她的嘴。

“爸妈还没睡。”

宋时夏张大眼睛瞪着他,别以为她不知道爸妈在客厅,而且他们又不住隔壁。

不过她很快就说不出来话。季教授是言出必行的君子,上一次承诺的事这次亲力亲为。

宋时夏终于不需要冷静了,她的思绪飞到了天上,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指缝传出来,眼角的泪花晶莹剔透,被男人轻轻吻掉。

她扭开脑袋:“不要亲我。”

季教授灼热的气息烫得她脸颊绯红。

“乖,是甜的。”

羞死人了,宋时夏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不想面对他。

季教授轻笑,却没放过她,动作温柔却又带着强势撬开她的唇。

宋时夏下意识排斥,季教授却在笑,

“怎么这么嫌弃自己?”

“热死了,你快起开。”

季教授的吻缠绵悱恻,无师自通的男人终于超越了曾经带着自己的前辈。

前辈宋时夏被亲的晕晕乎乎,也不在意什么洁癖和嫌弃了,这下大家扯平。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季教授说了一句,

“一点也不干,水很多。”

她困得睁不开眼,一定是在做梦。

...

次日一早,下楼的宋时夏被楼下堆着的礼品惊呆了。

“这是给我家带的东西?”

韩蓉乐呵呵介绍:“本该今年咱们双方家长见上一面,我跟你爸去不了,只能把礼数补齐,免得你们邻居说闲话。”

宋时夏求助季教授:“这是这也太多了,不用这么多东西,我爸妈能理解的。”

“都是不值钱的吃穿用品,看着多其实没花多少钱。”

这加起来怎么也花了有两百多块钱,宋时夏看着就觉得烫手,她拗不过婆婆的热情,最终还是被全家人帮忙搬到了车上。

她在车上对季教授抱怨:“你怎么不替我说话啊,这么多东西带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外面发财了呢。”

季惟清开车的动作一顿:“这是我跟爸妈一起挑的东西,妈说第一年上门要慎重,明年就不会让你有负担了。”

“真的吗?那这话你跟我爸妈讲,我怕他们觉得我爱慕虚荣。”

这都是原身留下的孽啊,但凡原身在父母面前的印象好一点,她都能心安理得收下这些礼物再帮父母给婆婆一家还礼。

偏偏原身的爱慕虚荣全家人有目共睹,也就宋秋生长期在外赚钱,跟家人分别久了只剩下亲情滤镜才不觉得她性格变化大。

但是原身为了嫁给季惟清和父母吵架的一幕历历在目,反正宋时夏没忘,这段记忆就跟看过的电视剧一样刻在脑子里。

大概内容就是原身嫌家里穷,嫌父母给她看上的男人不行,要么就是家里有钱但是长得矮丑不好看,要么就是长得好看但是穷。总之原身对父母挑的对象各种挑刺,甚至觉得父母想把自己卖了给弟弟换彩礼。尽管她弟弟还不到结婚的年龄,但原身就很容易听信村口那些女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