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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给你解释一遍,恩德米。”我说,“到你接替我当蒙杜木古的那一天,你的权威必须是绝对的。这意味着,对于任何拒绝承认你权威的人,他们面对的惩罚也必须是绝对的。”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这是错的。”他最后说道。

“什么是错的?”

“你造成干旱并不是因为她违反了法律。”他说,“你给基里尼亚加带来灾难,是因为她反抗了你!”

“这是一码事。”我说。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我不确定这一点。”

这时我意识到,他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做好成为蒙杜木古的准备。

干旱满五个月的那一天,柯因纳格又到山上来了。这次他没有大吼大叫。他和曼比说了大概五分钟,然后,甚至没朝我这边看上一眼,便回村子去了。

二十分钟后,曼比爬上山顶,站在我的博玛的门前。

“我要回柯因纳格的沙姆巴去了。”她宣布道。

我感到如释重负。“我知道你迟早会明白你的错误。”我说。

“我要回去,不是因为我错了,”她说,“而是因为你错了,我不能让它再给基里尼亚加造成更多伤害了。”她停了一下,“吉波没有奶了,她的婴儿快死了。我的孙子们几乎没什么可以吃的了。”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你最好今天就下雨,老头子。”

“你一回家,我就会请求恩迦下雨。”我向她保证道。

“你最好不只是请求他。”她说,“最好是命令他。”

“这是亵渎神灵。”

“就算是,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她说,“你要引发洪水,给我们的世界带来更多损失?”

“我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我说,“违抗法律的是你。”

“看看那条枯河吧,柯里巴。”她说着,朝山下指去,“好好看看,这就是基里尼亚加,贫瘠,一成不变。”

我看了看山下的河床。“一成不变是它的一个优点。”我说。

“但它是一条河,”她说,“所有活物都会发生变化——就连基库尤人也是。”

“在基里尼亚加不是。”我顽固地说。

“不变就得死。”她说,“我不想死。这一仗你赢了,柯里巴,但战争还会继续的。”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转身沿着漫长曲折的小路回村子了。

那天下午我让雨下了起来。河床里充满了水,田野重现绿色,牛羊和草原上的动物喝饱水,恢复了元气,基里尼亚加的世界重新获得了勃勃生机。

但从那天起,恩乔罗再也不称呼我为“姆吉”了,这是基库尤人尊重长者和智慧而使用的敬称。西博基建了两个储水的水缸,每一个都有一栋大屋子那么大,并威胁说,谁敢靠近水缸,他就不客气。就连之前对我教的一切都毫不犹豫地吸收的恩德米,现在在接受我说的每一句话前,似乎都要仔细考虑。

吉波的婴儿死了,曼比住进她的博玛,直到吉波康复。那之后,她在柯因纳格的沙姆巴里建起自己的小屋。因为从正式意义上讲,她仍然是住在他的土地上,我便没有再理会。她直到下一个长雨季都住在那里,但最后她太过虚弱,只好搬回她原来的小屋。现在她需要家人的帮助了,她也接受了。但后来柯因纳格告诉我,她离开我的小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唱过歌。

至于我自己,我在我的山上度过了许多漫长的日子,望着河水流逝,清澈、冰凉、一成不变,不自在地琢磨着,我是否不经意间改变了另外一条河流的流向?它要重要得多,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