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竟然是白给(第2/3页)

姜恒这边是有母家总是走秋雪这条路给她送银子,唯恐委屈了她。尤其是有了敏敏后,觉尔察氏给女儿带银子的频率就更高了,还说过著名的隔代亲的话:“便是娘娘一时委屈了也没什么,倒是公主是孩子委屈不得的。”

因此姜恒手里是比较宽裕的。

但就她所知,裕妃熹妃家中都能帮衬的不多,两人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裕妃还跟她说过一句顶实在的话:“旁的人情往来是有来有去的,最烦的就是新人入宫,出的多进的少不少,且还容易白打了水漂。”比如当年给马佳氏的赏赐,可不是打了水漂,这一辈子也别想收到一份回礼了。

裕妃说完大实话,才想起姜恒也是让她‘出’的新人之一,也就笑道:“一时说快了,倒忘了还当着新人呢!”

信妃晋封之快,在宫里分量之重,连裕妃都常常忘记,她也只是新人而已。

这些杂乱的想法在姜恒脑中走马灯似的过去,但并不影响她算账。

她将嫔位期间的所有收支算完后,就不由皱眉:贵人升嫔位的时候她曾算过贵人期间的账目,那时候结余可不少。倒是做一回信嫔,居然是收支平衡的结果!

相当于这一年多她没攒下什么资产。若是刨除掉家里赞助的银子,约等于白干。

这样的结果,让兢兢业业工作的姜恒,整个人有点不好起来。

升职加薪,虽说升职放在加薪前,但并不是代表升职就比加薪重要。人都希望升职带来加薪,而不是带来白给。

姜恒不由开始重翻账目,准备给自己画个饼形图,看看到底哪一部分支出占大头。

偏生秋雪还走过来雪上加霜了一下:“娘娘在算账?那您可别忘了加上昨儿打雀牌输的那些。”

姜恒心中一痛:“秋雪,你这个名字起得真是一点没错。”

秋雪:?

秋雪还又想起一事:“娘娘,再过三天就是四阿哥的生辰了。今年娘娘没有提前叫造办处做什么,可是有了打算?”

姜恒点头:“对,今年不麻烦造办处了,这一年到头,造办处也够忙的。”光接她的单子了。

偏生皇上还吩咐过造办处的主事不许懈怠,还不能推掉任何永和宫的单子。便是什么为难的器物,也只命造办处想法子做去,说若什么也不琢磨,还叫什么造办处。

于是这回弘历的生日,姜恒就不打算难为造办处了,准备从十三库里找些精美之物送给弘历。

见娘娘已经有了主意,秋雪就退了下去,不打扰娘娘算账了:娘娘每回做财务相关的计算都非常投入和专注。

弘历的生日是八月十三日。

原本在皇上的计划里,八月十三日就该回来了。偏生景山落雨,耽搁了御驾的一日行程,就直到十四日清晨,皇上才到了圆明园。

虽然皇上没在圆明园,内务府也并不敢怠慢了四阿哥,早按着往年的例送了寿辰的衣裳鞋袜并一应配饰,膳房则送了九十九束长寿银丝面。

宫中自太后起也都送了生辰礼到熹妃处。

太后处送给孙子的生辰礼比往年还多一点,算是安慰皇上不在家,弘历见不到皇阿玛的失落。

熹妃母子往太后处谢恩时,太后还道:“过了这个生日,咱们弘历就十岁了,也算是个大人了。”

说着就兴致勃勃算起来:“明年选秀你三哥就要大婚了,再下回就好轮到弘历了。”

太后现在把催儿子的心思纯纯放到了孙子辈上,觉得未来可期:不指望多抱孙子,但可以开始指望抱重孙子了!四世同堂走起。

太后还做主道:“今日弘历就多陪你额娘待一会,等以后你入后宫也就艰难了。”又难免对着熹妃唏嘘:“可见这儿子长大,做额娘的又欢喜又难受。”

清廷里的规矩,皇子们过了十岁(虚岁),默认就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在后宫来回穿行了。

比如姜恒刚进宫的时候,弘历弘昼还能躲在御花园玩,想回阿哥所可以从御花园穿行,但超过十岁的弘时就不行。年纪大了的皇子,就要开始绕道远行,避开整个后宫范围,避免跟年轻的母妃们撞上。

相应的,皇子回后宫拜见生母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皇子长大,就是跟生母渐行渐远的过程。这都是太后亲历过的复杂心情。

熹妃与弘历再次叩谢过太后恩典后,便回到了熹妃如今住的湖山在望。

熹妃确实很珍惜现在跟儿子相处的每分每秒:可不是吗,以后相见越来越难了。而且一旦皇子成婚出宫开府,那真就是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福晋和儿女,再不是跟宫里的额娘一家了。

想到这儿,熹妃止不住羡慕起信妃来。

也是,她要是有个女儿,说不定也会大方些常让太后接去养,毕竟公主跟亲娘待得时间久多了。

膳房送来熹妃宫中的席面很丰盛。

熹妃平时是省事的人,很少像信妃裕妃一样,去膳房单独点菜。对她来说吃什么都差不多,份例里喜欢的多吃两口,不喜欢的就不动,直接剩下赏了宫人就完了。

但弘历要回来,熹妃自然是考虑着儿子的口味,特意从膳房点了几道素来可儿子心的菜。

然而弘历吃的并不多,显然胃口不好。

熹妃明白为什么,但只好腹内叹息,然后故作轻松道:“弘历要不要去偏殿看看今年都收了些什么礼?”

弘历本就没胃口,闻言正好搁下筷子,起身告退。

去年这时候他过生日,皇阿玛陪着他与额娘用膳来着。当时弘历还觉得,皇阿玛在上,令他们母子都很拘谨,不如单独用膳来的随意。

可今年,皇上直接因事不在,弘历才觉出,一直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当真寂寥空落。

他走到侧殿,看到已经被宫人整理过,堆得喜庆却又齐整的礼物。

不过时隔一年罢了——去年他还是兴致勃勃要看自己生辰礼的,今年就觉得骤然长大了似的,对这些‘孩子气的礼物’提不起兴致。

但手下还是要做点什么排解心绪,于是上前翻看。

搁在最上面的一份自然是来自于嫡母皇后娘娘。与往年一样,皇后送了宝砚、水盛等书房所用之物,给每个皇子都是一样的,所差的只有材质而已,寓意都是让皇子们精于学业。

屋内还站着熹妃处的宫女和他自己的小太监。

于是弘历恭恭敬敬双手将皇额娘这份生辰礼放到了案台上以示尊敬。

然而下一份礼,却让弘历心里一沉。

下一份就是信妃处的礼。

宫里已经默认信妃的礼该搁在裕妃娘娘的上头了吗?

弘历打开匣子。这次他收到的是一只机械船,船体上刻着法兰西文字,装着机括枢纽,下面甚至还放着图画版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