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你宠我(第4/5页)

叶存山:“……”

真正的作者站你面前,你却不知道。

杜知春还揶揄叶存山,“柳兄也在府城,不知道他看见这本《赘婿》该作何感想。”

云程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叶存山,又看看杜知春。

不得了了哦。

他家叶小山还有秘密呢。

“这位柳兄,是谁呀。”

杜知春可不说,他自以为给了叶存山一个“打脸翻身”的剧本,留了机会叫他跟自家夫郎显摆,做了好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留叶存山在原地被云程含笑凝视。

这笑容,怎么感觉带着刀呢。

他牵着云程往家里走,说回去告诉他。

明日回去,家里东西都已经收拾好,厨房只有米面,菜和肉都没有。

加上明天可以拿润笔费,今晚就大方一回,云程也请叶存山吃酸菜鱼。

年底时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备年货,出来下馆子的没几个,这次来吃鱼,老板还让他们挑。

上次来吃,手头银子不多,选的是鲢鱼,肉质粗,容易煮散。这次叶存山挑了鲈鱼,说肉质细嫩肥美有弹性,切片炖煮土腥味儿小也不容易煮烂。

云程不理他,让他想好怎么说,然后低头翻看《赘婿》。

叶存山只恨杜知春话太多。

“回家我再说。”

云程左右看看,这店小,连个小二都没,就店主夫妻俩忙活,一个前头收账,一个后头掌勺,再没其他人。

目前也没别的客人在,不知道叶存山是要藏什么。

“我其实知道柳文柏,堂哥说是他同窗,写了《神女伏妖录》,得了一百两润笔费,搬去府城了。”

云程还默默推断,叶存山之前也写小说,还拿了《神女伏妖录》回家,猜道:“难道你的小说启蒙是他这本?”

叶存山露出一个特别嫌弃的表情。

云程秒懂,“哦,他过稿了你没过。”

叶存山:“……”

云程:“你俩关系不好,他还到你跟前炫耀了。”

叶存山:“……别说了。”

好丢人。

他在云程面前的高大可靠形象都要崩了。

云程笑眯眯的,问叶存山之前的笔名是什么,“就柳文柏知道的笔名。”

现在大家取名爱用某某先生,某某居士。

云程第一版没写笔名,用的是“匿名先生”。

第二稿他准备搞个名字。

叶存山明白他意思,“不用。”

云程说:“怎么不用?你是不是不想帮我背黑锅?”

叶存山一阵无言。

他觉得靠这种方式打脸别人,很自欺欺人,终究不是他自己写的东西。

但是云程这种创作思路,也给了他灵感。

当代书生们,也不全是爱看美女如流水的小说。

憋屈的能写,爽文自然也能写。

他想说他会自己写一个,又算着日子,今年怕是没时间。

云程劝他,“咱们夫夫一体,不讲客套的,这场子先找回去再说。”

而且云程即使不用叶存山的笔名,想来那柳文柏也会知道《赘婿》是叶存山写的。

他不想被读者堵着揍,不要叶存山说出去。

其他知道的人都嘴巴严实,就是存银这小孩子都没给旁人讲。

柳文柏总要回家过年,这一回来,同窗之间一聊,大家都说是叶存山写的,这锅他就得背着。

叶存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再一想云程下一本还是写赘婿,虽然开头看着是要翻身打脸的故事,可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知云程会不会突然极限反转。

便报了个名字:“银山先生。”

叶存山取笔名时,还没跟云程搁一块儿。

他跟存银兄弟俩感情好,老话都有金山银山,就直接套用了。

现在说出来,瞧一眼云程,云程果然觉得不妥。

“不行,你名字里得有我,要存银那小屁孩儿做什么?他以后会招婿的,叫他未来夫君取笔名。”

叶存山笑他,“你这会儿不宠他了?”

云程飞快往身边看一眼,没人过来,他小声说:“这会儿要你宠我了。”

叶存山顺着他的话来,“那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云程脸颊飞红,“叫存云先生!”

这话就难免叫人想起来“存朵云”,夫夫俩头一回表明心意时的小心试探。

云程那时还被叶存山当文盲呢。

叶存山也想起来了,稍稍一算,“你学字真的好快。”

后半句“不考科举可惜了”没讲。

哥儿不能参加科举,说出来叫人意难平,平白添堵。

他可不知道,云程根本不想科举。

太累了。

等酸菜鱼上桌,两人话就少了。

蔚县宵禁不算严格,却也不能拖到半夜三更还在外头晃悠,抓紧吃完,两个人又手牵手一起回家。

云程眼睛到现在已经可以适应夜晚,再不会被夜盲症困扰,一入夜就成个瞎子。

路上叶存山说背他,云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自己走。

被背着走,他喜欢。

牵手一起走,也是另一种浪漫。

“正好消消食。”

考完试,叶存山也得了空闲,能跟云程好好说说家常。

“明天拿了润笔费,我去一趟码头,看看能不能给你买些梨和柿饼。”

云程喜欢吃水果,水果贵,他上次就买了梨和柿饼。

因为他嗓子哑了,最后都炖了冰糖雪梨水,柿饼也被他一下一个吃完了。

云程脸红扑扑的,给叶存山甩锅,“你还让我少买一些,你看看这,还没过年,就被我吃完了。”

叶存山就捏他手,侧目看他。

街上没灯笼,一路走过来,只有各家各户院里传出点微光。

云程穿深青色袄子,落月色底下,小脸皎洁,双眸含星,眼尾余光往他身上一扫,都能叫叶存山心头一紧,伴随而来的,是一种令叶存山很陌生的情绪。

好像他是一个站在沙地上的小兵,等着云程来检阅。

风吹黄沙迷了眼,他也不敢眨一下。

对比起来,明明该是他气势更强,可云程似有若无的目光,叫他身体绷着,不敢松懈。

紧张着,忐忑着。

怕一不小心,在云程面前露出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某个缺点,叫人不喜。

他竟是突然害怕起来,怕他的粗鲁莽撞,会惊跑了云程,会叫云程给他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叉。

他情绪藏得深,回家照常烧水供两人收拾洗漱,一样的提桶热水给云程烫脚,云程也没发现不对。

还叫叶存山讲下村里祭祖的忌讳,“我怕到时候弄错,你要么再给我说说?”

族里祭祖跟其他百姓家祭祖的规矩没大差别,就是祖宗都是同一个,所以规模略大。

提前就要叫人去洒扫祠堂,准备香料供品,备办猪羊酒果。

这之前会有斋戒,祭祖头一天也要沐浴更衣,祭祖当天须衣衫整洁,不生气吵闹,不嬉笑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