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页)

她看见了一团血光,血光流动着,汇聚成了一个婴儿身,那婴儿身微蜷不动,分明是个……死物。

好小一团,按理来说初生的婴儿不该这么小,箱中血光凝成的死婴却好似刚成形,像极了刚成形便从他人腹中掏出来的。

都说容长亭克妻克子,命里留不得子嗣,可她从未听闻蒙芫以前还怀上过,就算是落了胎,也……不该把死婴放在床下,这得多晦气。

这么一团死婴身上连鬼气也没有,只有赤红怨愤,若非她抹了眼睑,还看不出箱里藏着的是这玩意。

一个刚成形的婴孩,怎会余下如此怨愤?

容离敛了目光,拿起地上青铜灯,转而又朝屋里别处走去,在蒙芫的妆台和柜子里翻翻找找,又寻出了三枚一模一样的三角红符。

出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眸光朝床下扫去,仍是觉得古怪。不多停留,她五指一松,手中青铜灯咚隆落地,砸成了一道墨烟,倏然散去。

门外,玉琢的魂正在飘着,本是想迎上去说话的,可她蓦地一滞,硬是退远了。

容离看出她眼底畏惧,从腰带里摸出了一张三角红符,用两根细白的手指夹着,摆了摆手:“怕这个?”

玉琢怔怔点头,怵怵发抖,“大姑娘,这是……”

“这是从蒙芫屋里拿的。”容离将红符塞进腰带,食指抵在唇上,“莫要声张。”

玉琢连连颔首,不敢迈近半步,远远道:“先前害了我的齐武和元奎,这两日本是想出府的,似乎还去管家那告了假,但不知怎的,管家未允下来,不但不允,还让他们无暇脱身,连府门都没机会出。”

容离脚步一顿,“空青去找过管家么?”

她回来后,倒是忘了问空青这事。

玉琢摇头:“我没留意,光盯着那二人了。”

容离微微颔首,回屋后慢腾腾坐下歇了一阵,这才觉得头疼,这一日似乎还未好好歇过。

门外守着的空青和白柳仍未醒来,想来华夙挥出的鬼气当真厉害。

翌日一早,容离醒来时便见华夙正在桌边坐着,头发未遮,松散的发辫垂在后背。

华夙转着瓷杯,几乎在容离睁眼的那一瞬,便开了口:“你昨夜出去了。”

声音冷淡平静,叫人听不出半分情绪。

容离坐起身,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她讷讷道:“是出去了。”

“你还带了东西回来。”华夙侧目看她,眸光凉飕飕的,怪能吓唬人。

容离颔首,轻声道:“在蒙芫那屋里拿了点东西。”

“拿来看看。”华夙这闲淡的姿态活像是这屋里做主的,这还吩咐上了。

容离每回晨时醒来都不大使得上力气,头昏昏沉沉的,即便是坐起了身,半天也下不了床。

华夙见她白着一张病恹恹的脸,索性走了过去,捏住了她盖在身上的锦被一角。

容离仰头看她,见这鬼又要兀自动手,连忙说:“我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