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5页)

可现在连阿瞳的头七都等不得,就将她胡乱埋在荒山野岭。

“我觉得我阿爹好生薄情。”她担心,她阿爹以后对她阿娘也是如此。

“哪有孩子这样说自己亲爹的,何况有些事情你不晓得。”就比如阿瞳也是代替品一事。不过这些年代久远的事情,孟茯自然是没有与她提,只道:“阿瞳得了这样一个凄惨下场,也是她自己的缘由。”

见着三个孩子都一脸等着听八卦的模样,忍不住挨个揉了一回她们的脑袋,“所以说这姑娘家,还是要自爱些才好,你自己不爱自己,哪个还能爱自己?她但凡不要去想那不切实际的,妄想夺人所爱,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了。”

沈清儿听着这话,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孟茯,“原来小婶您晓得,阿瞳是拿我爹当小叔的?”

“我又不瞎,当然晓得。所以说嘛,她当时放下了,不再念着你小叔,也不会动了嫁给你爹做妾的心思,不嫁给你爹,指不定现在还跟着你祖父祖母到处游历名山,好不逍遥呢。不过咱们是局外人,才能说得轻巧,倘若自己真成了那局中人,只怕又不会想得如此简单了。”

萱儿听罢,不以为然道:“我往后反正才不会喜欢不爱我的人。”

孟茯心说这样想好。

沈清儿年纪稍微大些,却不这样看,“往后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呢?”

说着,又提到她父母急急回河州是因为辽人的事情,便有些担心:“不会是冲着咱们的火星石来的吧?”她早就听说,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火星石的配方。

“不管是真是假,近来就小心些。”孟茯叮嘱着。

只是接下来那秦泊找了媒人来提亲,合了八字便就近订下了日子。

一直忙到她成亲,搬到榨油街的新房子里去,孟茯这才得以歇口气。

隔日安排好各处的事情,便打算去往石头县。

沈浅儿竟然来了。

孟茯见到她的时候有些吃惊,“你何时来的,怎不曾接到你父母的书信?”

沈浅儿神色却是有些慌张,“兴许是路上耽搁,还没到罢?”

孟茯刚好没看到她这一幕的慌张,不疑有他,只想着她这一路车马劳顿,让她先去休息。

这里熟门熟路的,沈浅儿自然是不用让人领着去,只是她走了后,孟茯才有些后知后觉。

沈浅儿身边怎么一个人也没带,这不对劲?

她连忙将在天喊来问:“近日你家三公子与玖皁城那边可有书信来往?”

“自然是有的,大公子一直很关注咱们这边的火星石呢,还说玖皁城里如今辽人越多了,不过心思没在马场,多半还是打这火星石的主意。”在天回着,有些好奇孟茯问这些作甚,“可是发现了什么?”

孟茯越发觉得不对了,“大公子就没提大小姐的事情?”

“大小姐?”在天一头雾水,他一直在厨房里陪着兰若,还不晓得沈浅儿来了的事情。

孟茯见他这疑惑的表情,哪里还不懂?沈浅儿多半是偷偷来的,只是也纳闷,她从玖皁城来此,也是要一些时间的,难道她爹娘就没发现么?

“给你家三公子去信,大小姐来了。”孟茯吩咐道。

“大小姐来了?”在天愣了一回,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去发消息。

不多会儿,那沈清儿几个都寻来,“听说浅儿姐来了,真的么?怎早前一点没听您提起?”

“我也不知道,她来得突然,玖皁城那边,极有可能不知道。”孟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浅儿上次的事情,所以她有些惊弓之鸟想多了。

总觉得这一次沈浅儿来,有些蹊跷。

而沈清儿听得她的这话,也是有些难以置信,“您的意思是,浅儿姐偷偷来的?”这胆子未免大了不少些。

“我出去一趟,你们老实些,也莫要在她面前提此事。”孟茯叮嘱几句,喊了拓跋筝一起出了门去。

这一去便是两三个时辰,等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她和拓跋筝这一趟出去,已经查到了沈浅儿如何来这南海城的,又是和谁。

客马车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所以她只将沈浅儿可能走的路线的客马车都问过,也不用到处跑,就站在车牌下面等。

来一辆就问一辆,很快就将沈浅儿的路线摸出来。

她并非是从码头直接来的府里,而是中途还去了别处。

孟茯没有去,就在隔了一条街的小茶楼等着,是拓跋筝去探了一回。

回来脸色十分难看,“是辽人。”

孟茯听得这话,下意识地便认为是沈浅儿被辽人劫持了,当下立即回府,再度让在天传消息给沈夜澜。

只是这会儿冷静下来,听着沈浅儿和沈清儿她们开心的笑声,好像也不像是被劫持的样子。

可孟茯也无法想象,沈浅儿能跟着辽人来往。

所以再次朝拓跋筝确认,“你确定真的是辽人?”

“我在辽国待了那么久,难道还会看错么?”单是他们那与大齐人不一样的习惯和动作,拓跋筝就能判定。

是啊,拓跋筝在辽国待的时间不短,她难道还能认错?孟茯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了无数个可能。

可是都无法将这些可能性与沈浅儿联系到一起来。

只托付拓跋筝暗地里帮忙盯着一些。

没想到到戌时左右,拓跋筝便来回,“她想出去,我给拦回来了。”不是没想过任由她去,然后跟踪她,但是拓跋筝担心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如果沈浅儿出了事情,她便百口莫辩了。

因此就将人拦下来。

孟茯听罢,“既如此,她也不是傻的,多半想着被你遇到不会是偶然的。”

所以孟茯便直接去见沈浅儿。

沈浅儿就坐在桌前,挑着拿着剪刀再剪灯芯,看到孟茯来一点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抬眼看了看孟茯身后的拓跋筝,“我早就猜到,小婶肯定会来的。”

听她这口气,似乎也不生气。

然后下一句便听她埋怨道:“若是我阿娘,她多半还没发现我哪里不对劲呢!”母亲如今的心思都在弟弟们身上,哪里顾得上自己?

到底还是小婶好,自己在她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不是小婶有多厉害,而是她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

孟茯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你是偷来的吧?不然这样大的事情,你爹娘不可能不写信提前知会。”

沈浅儿闻言,一点瞒着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有些扫兴道:“我还以为能瞒住小婶两三天呢。”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孟茯问着,现在她觉得沈浅儿说话的与其态度,和她从前都有些不像。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看起来,似乎陌生了不少。

沈浅儿却是自嘲一笑,“能出什么事情?我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我爹娘都不愿意管我了,莫说我才离家半月不到,就算是三月五月,他们只怕也不会发现的。”她说到这里,目光却是有些失落起来,“我知道当初是我鬼迷心窍错了,可是他们就不该有一点责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