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5页)

那男童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被惯坏了,听到孟茯的话,眼睛珠子在这四下逛了一圈,然后提着笔兴高采烈地到处在客人们身上乱画。

这次不单是画孩子了,还专门挑着大人们画。

想是因为大人才有银子吧

一时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惹了众怒,反而伸手管这些被他画了衣裳的客人们要钱。

那口气,好不理直气壮的。

男童的母亲吓坏了,一把拉着男童就要走,不过这次惹怒的人太多,直接被拦了下来。

男童母亲虽是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掐着腰道:“怎么?你们一个个大人,还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么?到底要不要脸?”

但她明显遇到厉害的了,不但跟她吵起来,还要叫她赔银子。

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着,若是不赔银子就拉他们去见官。

妇人果然害怕了,男童也躲在母亲的怀里。

孟茯这一桌子的人并没有动,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看着戏。

“他们在算账了,萱儿你也去,这衣裳才是第二次穿呢!”孟茯朝萱儿喊道。

萱儿一点没犹豫,马上就冲过去了。

妇人明显寡不敌众,怕这些人真送她去见官,所以只能赔钱,但身上的钱不够,只能请了千味楼的小二去找她丈夫拿钱来。

萱儿得了赔钱,还顺道将孟茯的也算上,总共得了十三两银子,高高兴兴回来。

孟茯笑问:“解气了么?”

“解气,不过这新衣裳不买了,我还是攒钱。”说着将孟茯那一份递给她。

沈清儿抬着一只果木烤大虾过来,“我看十几个人呢,赔了不少吧?”

“一百多两呢,不过这种人就该这样。”萱儿是一直守在那里的,所以那母子俩赔了大家多少银子,她都数着呢。

阮沣儿笑道:“若是刚才真与那妇人讲道理,只怕她真撒泼打滚的,反倒是咱们吃亏了,还助长了她这歪风邪气的。不过如今倒好,那孩子只怕都要被吓出心理阴影了。”

“所以阿茯你给那孩子说了什么?”司马少熏更好奇这个。

“我说他画得好,大家会十分喜欢,也会给他银子。”孟茯回道。

“夺笋。”拓跋筝瞥了她一眼,“不过也是活该,那女人自己不好好管教孩子,如今花重金给大家,让大家帮忙管教也行。”

出了这一闹剧,那一家子赔完了钱,男人才得空骂女人,女人则一边哭一边打孩子。

萱儿又跑去听了一回八卦,回来只道:“原来不是本地的,他们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如今来南海郡才赚的银子,今儿全赔了不说,还欠了人几十两。”只是回头看到女人打孩子的一幕,竟然有些可怜起孩子来,“我倒觉得这男孩可怜,分明是他母亲的问题。”

可不是嘛,如今那女人只管打孩子。

司马少熏这吃瓜的同时,嘴也没停下,眼见着果酒都还在,便催促着,“你们这飞花令还来不来?”

“来的,来的,马上写。”阮沣儿应着,只是见司马少熏没有要写的意思,“你怎么不写?”

“我一个大肚子孕妇,自然是要做主持的,难道你们还真忍心看着我喝?”主要是她刚才已经喝了不少,若真叫她输了,到时候又喝,怕对身体不好。

但是不喝,又坏了规矩,所以索性做个主持。

而她这话,大家看到她那肚子,的确是没办法反驳。

孟茯思来想去,实在作不出来,便写了个字数最少的归字谣,又因为只有十六个字,所以称作归字谣。

《归字谣·中秋》

闻。

满树丹香碧绿间。

幽风起,同共饮佳醇。

然后递给司马少熏,“我好了。”

司马少熏瞥见竟然是归字谣,忍不住嘲讽起来,“阿茯你好敷衍,不用想第三名就是你了。”

紧接着是那阮沣儿的。

《长相思·寄中秋》

月月思。

日日思。

明日金岩采几枝。

邀杯换盏移。

雨淅淅。

俏兮兮。

账下娇娘明月兮。

不曾书燕归。

最后则是拓跋筝的一手五言绝句。

《忆佳期》

首望蟾宫月,

摘花采玉来。

平生难忘事,

欲忘旧年怀。

司马少熏看了一遍,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我还能说什么,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种人是玩不到一处的。”个个都挑这字数最少的来作,分明就是敷衍了事。

拓跋筝不以为然,“本就不擅这些个,你们一定要玩,我也不好拂去你们的热情。”

阮沣儿也笑道:“我以为你们做得不错呢!”

“我主要学医……”孟茯也连忙解释道。

萱儿几个不知道她们写得到底如何不好,都好奇地凑过来,看完了也哈哈笑起来,只朝孟茯道:“阿娘你平时怎么好意思嫌弃我们写得不好,你这个也不怎样嘛?”

“哼。”孟茯别开脸,“我最起码还写了,你们厉害,你们来写啊?”

三个小姑娘果然不服气,跑来喝茶玩飞花令,换了孟茯和拓跋筝去烧烤。

先前还有模有样作诗写词,到后面直接是脱口随便念,管他什么律什么格式的?

反正是不拘一格了。

玩得正在兴头上,那担心媳妇的时隐之找来,将司马少熏带走了。

阮沣儿也不可能一个人回去,只得与他们夫妻二人同行。

一场聚会便这样散了。

不过此刻的确不早了,两岸灯火映得水面犹如黄昏,也不晓得哪里撒来的桂花,顺着水流飘零,连带着那河水也是桂花香味的。

孟茯一行人从千味楼里出来,沿着河边小廊游玩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回府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属于夜间,客马车的费用也翻了一倍。

回了府里,各人只管去睡。

翌日沈清儿收拾着,准备去西唐街那边,看看她阿娘。

没料想竟然早就已经回河州了,只给留了封信件,说是那边有辽人出没,她阿爹要着急赶回去,便不知会他们兄妹俩了。

沈清儿算着时间,他们走的时候,阿瞳的头七都没到?难道直接带着棺材回去了不想这一打听,竟然就随便埋在了城外一处荒山里。

虽然和阿瞳没有什么感情,她也不喜欢阿瞳,但这心里终究不是好滋味。

回来恰好遇着孟茯带着两个妹妹在看账本。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孟茯有些意外。

沈清儿叹着气,一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我爹娘好早前就已经回河州去了,说是有辽人的踪迹,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是阿瞳没带走,就埋在了城外的荒山里,头七也没过……”

她不是没见过她阿爹对阿瞳的千恩万宠,那时候只觉得阿瞳就算要星星月亮,阿爹也会想办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