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一)(第6/7页)

可打听完此事的来龙去脉,她再是心软也没脸子说于氏下手没轻没重,老太妃不甚清楚京中各位世家子的品行。君恪中意的是高献,听得是高家人,老太妃便也默许了,可谁又晓得他却打算用不甚光彩的手段。

肖妈妈又在老太妃耳边说了不少谢嫣的难处,更是令老太妃自责非常。

她抽空去看了君恪一回,逗留不过片刻,丢下一句“荒唐”,便拂袖而去。

听闻是谢嫣从定州带来的一个下人救了她一命,为表感激之意,老太妃遂打发肖妈妈从库房里拿出几件成色上好的玉赏赐给他。

君恪挨打一事,王府上下瞒得极好,外头寻常百姓只道他染了风寒才闭门静养几日,倒也没有深究。

只不过托容倾的福,容太后也有幸拿这个笑话用以解闷。

自那夜将话说开,二人谈起锦亲王府并不再避讳,容太后啧啧赞叹道:“生个这么坑自家人的儿子,还不如生个叉烧包,我说那丫头那天怎么都不搭理她兄长呢……锦亲王妃虽然养了个白眼狼嫡子,好在这自小流落在外的嫡女是非分明,甚好、甚好。”

容太后一连将“甚好”说了两遍,末了又有些意犹未尽地挑眉打量。

容倾笑得十分有涵养:“姐姐觉着好那便好。”

容太后:“是么,有几处府上的青年才俊还未有婚配,我瞧着就很好。譬如邵祭酒家那个独子,你看看,人家家风甚好,又没有旁的通房小妾,同那君姑娘真是天生一对。话说你也在她那里占了不少便宜,我身为姐姐,自当帮你感谢一二……”

容倾搁下杯盏,黑着脸喝道:“长姐!”

若是仔细分辨,便可品味出咄咄逼语气中,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懊恼与嗔怒。

容太后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只是谁也预料不及,容太后竟是一语成谶。

系统面板上的进度条难得又再次攀升了一点,大约是这次家法终令君恪元气大伤,于氏与老太妃对他大失所望,府里人多嘴杂,却大多是些耿直的性子,私底下莫不都说道,他如今是被前程蒙蔽了双眼,连亲妹子也敢算计。

君恪失去人心之后,容倾的日子过得越发滋润。

于氏俨然将他当成半个儿子看待,吃穿用度足以同谢嫣这个正经小姐一较高下。

有时心血来潮,还唤他们去主屋坐一坐。

于氏如今是越看容倾越是喜欢得紧,大有收他做个女婿的意思。

不过碍于老太妃的威严,她不敢摆在明面上商议,只私心偷偷琢磨。

大约是君恪后背的伤,正巧养得差不多都结了痂的时候,这日府外却忽然传出一阵骚动。

外头吹锣打鼓喧闹非凡,不少平头百姓就挤在台阶下,兴致勃勃看着热闹。

管事先是领了几个身手颇好的护卫开门打探了一番,探清门外的阵仗后,又脚不沾地颠颠扑到老太妃和于氏身边禀报。

“回太妃、王妃的话……府门外面这般吵嚷……是有人遣了冰人过来说媒……也不晓得是为谁说的……”

既然是亲自上门提亲,自然是哪家的男眷,王府里只有两个姑娘,一个是名声扫地的玉姑娘,一个是初初崭露头角的嫣小姐……两两相权之下,怎么瞧都像是冲着谢嫣来的。

消息传进景梅苑的时候,谢嫣正跟着容倾练大字,她自打入京以来,除了容倾和刀疤他们,同京中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世家子生分得很,怎的还没歇个半个月,就有冰人上门说亲……

可君锦玉被于氏禁足许久,君恪又疼她疼得紧,哪里舍得放她与人说亲……

谢嫣琢磨此番前来的冰人,大抵是个串错门子的路痴。

她苦思冥想许久,也深究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苦着脸看向对面淡定从容的容倾。

嗯……或许忽略他手中那根已经断成两截的悲催毛笔……大概看上去已经算是十分镇定自若了……

容倾淡然扔开手中断裂的毛笔,弯开眼角朝她露出个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又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嫣小姐不妨去看一看是哪家不要命……哪家有胆色的公子……”

谢嫣被他的美色震得目光呆滞了片刻,好半天才回过神,思及大抵又是君恪玩的那些下三滥把戏,她气不打一出来,怒而拍开容倾的手,气冲冲奔向前院。

她抵达前院时,君锦玉却已经坐在那里仍由冰人端详。

冰人捧着她巴掌大的一块小脸,枉顾她眉宇间麻木僵硬的神情,直把她夸成天上有地下无,赞不绝口道:“瞧这五官样貌、瞧这浑身的气派,就是个真真儿的仙子,可把那些庸脂俗粉比了个底朝天。邵大人可中意着玉小姐哩……这不,邵夫人央不过邵大人的请求,特地着奴婢登门提亲。”

说罢让出身后一片红彤彤的仪仗队来,指着那一口口半个人高的箱子,殷勤道:“锦亲王府是京中的高门大户,自然富可敌国,我们邵府生怕怠慢了玉小姐,便特意奉上这些的聘礼,不知太妃、王妃可满意这样的婚事?”

沦为冰人口中“胭脂俗粉”的谢嫣瞧见这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倒是颇为惊异。

她本以为这又是一出君恪勾结他人,意在逼她嫁出王府的折子戏,谁知来的确实是京中如假包换的冰人,而这逼嫁的对象,竟成了君锦玉。

于氏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此人这般火急火燎前来说亲,定是收了男方莫大的恩惠,她行事仔细,虽然上门求娶的是锦玉,可仍要稳妥些才是,便道:“敢问您是哪家请来的冰人?”

冰人从怀里摸出一份藏着极深的婚笺,笑眯眯递给于氏过目。

“说了这么多,竟忘了将婚笺取出来给王妃瞧一瞧。央奴婢跑一趟的主家正是白马街住着的邵府,家中老爷乃是当朝国子监邵祭酒,有意求娶锦玉小姐的正是邵祭酒的独子,邵捷大人。”

旁人或许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邵捷是何方神圣,可邵祭酒的鼎鼎大名却是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马街邵府家风清正廉明,邵祭酒爱护正妻、洁身自好,府中没有姨娘也没有通房。而膝下的独子邵捷,也是难得一见的才子,年纪轻轻便已入了翰林院,官拜三品也只是迟早的事。

攀不上定安侯府、

锦亲王府的门第,大多是属意将女儿嫁给邵捷为妻。只是这邵捷虽然聪明过人,于男女之事却也没有什么欲念,邵府没有求娶之意,姑娘家也不好上赶着倒贴,本以为这邵捷大抵和他老爹一样,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但谁曾想过,七八月的雨说下就下,书呆子说开窍就开窍呢……

于氏却是欣喜不已,她原先是中意嫣嫣嫁给邵捷的,只不过如今有了更为合意的容倾,才将此事搁置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