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一)(第5/7页)

不消一瞬,君恪立刻便了然是发生了何事。

他双手紧紧攥成一团,心中此刻已然是对常嫣嫣动了大怒,只因有于氏在场,只能强压着。

于氏磕着规尺悲愤道:“那些仁义礼智信你莫不都是忘了不成,嫣嫣有哪点妨碍到你,你要这般下狠手害她?那等纨绔子难道就是你妹妹的良配么?你不愿娶妻,母妃也不拘着你,为何到了你妹妹头上,你非要做得这般冷血绝情?”

君恪默然不语。

若有选择,他也希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只因锦玉处处受她欺凌,而她不知收敛,是以才存了算计之心。

成大事者本就要有舍有得,今日为了一个并不热络的刁钻妹妹,就生了点不该有的妇人之仁,若是他日被敌人扼住软肋,又该当如何抉择?

自然这些肺腑之言,他是决计不会说与生性纯善的于氏听,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心思与软肋拱手递到旁人手中。

他沉着脸,一派任凭于氏千刀万剐,也不肯认错服软的势头。

于氏气得发抖,规尺抑制不住挥上他脊背。

“你这逆子!逆子!”

“今日就能卖了嫣嫣求荣,明日是不是也要绑了母妃,送到那些人手里?”

“枉你父王看重你,打小就对你言传身教,结果你非但不念着兄妹情谊,更是要将嫣嫣赶尽杀绝。这顿板子你好好记着,若有下次,便不再是一顿家法□□这样简单!”

于氏从未这样疾言厉色打过他,他幼年曾有一次帮着锦玉,将欺负她的郡王爷揍得鼻青脸肿,纵然老郡王夫妇怎么在他母妃跟前哭嚎,她也仍旧不为所动,只叮嘱他往后下手仔细着点。

当年从不责打过他的于氏如今被常嫣嫣蛊惑得厉害,若非再三确认过常嫣嫣的身世,他险些将她当成是一只惯会迷惑人、食人精气的精魅。这等搅得家宅不宁的妖女,理应不当再多留她作祟。

棍棒如疾落的雨点,不停歇捶打着君恪的脊背,撞得他骨头生疼,不多时就似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背脊蜿蜒而下。

于氏扔开戒尺瘫软在地,捂着脸半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君恪嘴唇一片惨白,他起身退后几步,忍着剧痛拱手道:“不孝子今日记下母妃的教诲,母妃若没有别的要求,恪儿便回去处理公文。”

他踉踉跄跄拔掉门栓跨了出去,外头太阳大好,连带着身上方才沾染的晦气与阴霾也一扫而空。

季全惊恐万状扑过来,不出他所料,果然摸得一手温热的血。

君恪嘴角依稀可见一抹森冷笑意,他看向景梅苑的方向,半晌又垂眸往自己的院落走:“这段时日,就不要打搅她了。等府里看管松懈些,再寻个机会罢。”

季全只得点头应了。

于氏这顿鞭子打得不轻,君恪挨了重责的消息,仅仅是一个中午,就传遍了整座王府。

谢嫣听闻此事,盯着话本子的眼珠子抬也没抬:“打得好。”

春芷笑岔了气:“是这个理没错,可小王爷是何等记仇的人,今次因小姐的缘故被素来和善的王妃赏了板子,怕是早就怀恨在心了。”

“他憎恨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许他算计我,难道就不允母妃教训他么……狗急了也会跳墙,他这么多火气一积攒,修理我的心思昭然若揭,自然迟早要出手。”

春芷有些担忧:“这可如何是好……”

“算了,被他惦记上也就惦记了,大不了离他和常锦玉远一点就是,我还怕了他不成……”

谢嫣其实很想说,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对付君恪这个三观炸裂的原男主,她还是很有几分底数的。

君恪身负重伤一事传进谢嫣耳中,也只是被她当成一个笑柄听了也就罢了。然而传入君锦玉耳中后,她再如何任性泄气,也不由得心生愧疚。

许是心中还将君恪当成原先那个待她纵容的兄长,瞧见君恪那满背血淋淋的伤疤,她不免红了眼眶。

“都是因着要替锦玉出气,哥哥才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被常嫣嫣诬陷不要紧,可哥哥是王府众人的希望,母妃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明日又怎么上朝?”

她滚烫泪水啪嗒啪嗒掉落在君恪光.裸的脊背上,灼热的温度烙得他心口生疼,君恪忍着疼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用从未温柔的语气轻声哄道:“锦玉不哭,此事不关你,是哥哥与八王爷失策,才令她逃过一劫,你且信哥哥,下一次必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君锦玉扑进他怀中带了哭腔道:“锦玉不需要哥哥替锦玉出去,只要哥哥赶快痊愈便好,锦玉大可搬去别庄小住,只要躲着嫣姐姐就成……”

“傻瓜,”君恪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向来冷清的眼瞳里,难得携了一丝宠溺,“哥哥要是不能护着你,那还有谁能护着你?”

君锦玉窝在他怀中含泪点了点头。

不同于那个貌若神人的容大郎,君恪身上的气息与他相较之下,则显得有些寡淡。

那人身形颀长,脖颈更是形状优美,堪比精雕细琢的美玉。

听下人说他出身商户,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派恣意风流,浑身风华摄人心魄,简直震得人半天移不开眼睛。

在这样倾城色的比较下,君恪虽然相貌谈吐不俗,却也比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试想那人穿着那身不伦不类的衣衫,都有这等过人的容光,倘使换上寻常达官贵人最爱的锦衣,那又是何等的丰神俊朗。

她不动声色地从君恪臂弯中抽身而出,默默看着季全替他换了新药,尽管那裸.露在外的肌肤格外紧致细腻,甚至还泛着珠玉般的莹润光泽,然而她目睹过君恪衣衫不整的次数,又不是一回两回,君锦玉倒也没别的想法。

君恪却犹如一尾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鱼,上身暴露于君锦玉清澈的目光下,就是她没什么心思,却折磨得他内心万分煎熬。

似有一股不明的火焰沿着尾椎骨缓缓爬上腹部,酥酥麻麻的触感顿时令君恪无地自容,他狼狈地别开眼,季全看出他的不自在,便主动替他解围道:“时辰也不早了,玉小姐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属下在此守着,您大可安心。”

“那哥哥就早点歇下吧,”君锦玉揉揉有些酸胀的眼窝,“往后我天天来看你,你这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若叫季全递了休养的折子入宫,休息几日,陪锦玉在王府里说说话也好。”

君恪架不住她央求,宠溺道:“也罢,就听锦玉的,请个五日在府里养伤。”

君锦玉自是欣喜若狂,有哥哥在府中陪着,一来两人能说些体己话打发时间,二来又可避免常嫣嫣上门叨扰,倒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老太妃得知君恪挨打一事后,先是有些责备于氏下手颇有些不知轻重,照着脊背打,万一把人打成个残废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