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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一是怕离了婚两个孩子可怜,二是怕离了婚我弟没人照顾。我妈从小娇惯我弟,什么都是弄好了递到他手上,所以我弟什么家务都不会干,现在还有我和我妈照顾他,等到我嫁了,我妈死了,谁来照顾我弟?”

  陈霭不解地问:“难道滕妈妈指望以后滕夫人来照顾—滕教授?”

  “那个女人在照顾我弟方面虽然比不上我和我妈,但比那几个花里狐臊的女人还是强多了—”

  “花里狐臊的女人?”

  滕姐迟疑了一下,说:“我这是把你当自己人,所以跟你说说,你可别跟其他人说。我说的那几个花里狐臊的女人,头一个就是小韩,以前就在你这个房间住。小韩的妈妈就是那个袁老师。袁老师你知道吧?”

  陈霭点点头,滕姐接着说:“袁老师是来做访问学者的,在这里认识了我弟,很喜欢我弟,一心想把她女儿和我弟撮拢。你不知道,那时袁老师对我弟可好呢。我弟去日本一年,把弟媳和儿子都带去了,就剩下二老在这里,是袁老师住在我家,帮忙照顾了我爸妈一年—”

  “你—那时还没来美国?”

  “还没,如果我来了,哪里需要袁老师照顾我父母?”滕姐接着说,“后来我弟帮忙把小韩办到这里来读书,小韩就开始追我弟,袁老师也在中间撮合。我弟其实也挺喜欢小韩的,因为小韩长得很漂亮,比我这个弟媳不知道漂亮多少倍,比小杜也漂亮。陈大夫,我这人说话是有一说一,说句你不见怪的话,小韩比你也漂亮多了。但我妈坚决不同意,说小韩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干。如果我弟跟小韩结婚,只有我弟做牛做马侍候小韩的,哪里会有小韩照顾我弟的?”

  “滕妈妈不同意,滕教授他就—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我弟最孝顺了—”滕姐还没开讲另外几个花里狐臊女人的故事,就说有事要出去,然后就开车走了。

  陈霭疲惫之极,赶快到卧室去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她生怕抢了滕姐的头功,专等滕姐来做晚饭,但等到肚子饿了都没见滕姐回来,只好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动手做饭。

  正做着,小杜回来拿东西,陈霭便留小杜吃饭,也留小杜的“车夫”一起吃。三个人吃着饭,陈霭问小杜:“你在朋友家住,方便不方便?”

  小杜嘟囔说:“住别人家,怎么会有住自己家方便呢?”

  “那你还回来住吧,你睡我的床,我去睡沙发—”

  “算了吧,我可不想跟那个老妖精住一屋。哼,不是看滕教授的面子,我才不会把房间让那个老妖精住呢。”

  “你怎么叫滕教授的姐姐老妖精?”

  “她本来就是老妖精嘛,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小女孩一样在男人面前撒娇。不过你可别告诉滕教授我叫他姐姐老妖精,不然他肯定恨死我了—”

  “你对滕教授的姐姐这么熟悉?”

  “在一个餐馆打工,怎么会不熟悉呢?我的工就是她帮忙找的,不过她是看滕教授的面子,不是看我的面子,如果是看我的面子,她肯定不会帮我找工。”

  “为什么?”

  “敌意呗。你别看她也姓滕,但她跟滕教授完全是两码事。滕教授这人很好,肯帮人,对人真心,但他姐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到底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嘛—”

  “哼,那是你刚认识她,又当着滕教授的面。等你跟她处久了,你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对她弟弟—简直有点变态—,不管什么人,都以为别人想嫁给她弟弟,而且都是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绿卡—”

  “滕教授的夫人也—不太高兴滕教授的姐姐—”

  “没谁会高兴滕芳这种人,”小杜把嘴一撇,“不过王兰香是个没脑子的人,什么坏都摆在脸上,放在嘴里,她那里斗得过滕芳?每次她们之间闹起来,都是滕芳得胜—”

  “那是怎么回事?”

  “只怪王兰香自己,太泼了,她骂自己的公婆是‘老不死’的,以前她公公摔伤了,她说‘怎么没摔死呢?要摔就摔死掉,免得躺床上要人侍候’。你说这是人说的话吗?她说了这样的话,还指望滕教授向着她?”

  “她当着滕教授的面就敢这样说?”

  小杜仿佛亲耳所闻一样,铜铜铁铁地说:“怎么不敢说呢?她什么都敢说。”

  但陈霭不太相信滕夫人会这么没策略,小杜不可能亲自听见滕夫人说这些话,谁知道这些话到底是滕夫人说的,还是别人编出来的?不过她同意小杜对滕夫人的评价,滕夫人的确是个不会掩饰内心的人,但滕姐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就不知道了。

  小杜警告说:“现在滕芳住在我们这里,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跟她说我的事。”

  有了小杜的警告,陈霭还真的小心起来。她主动给滕夫人打了个电话,说了滕姐在这里住的事,免得被滕夫人知道了不好收场,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滕夫人并没暴跳如雷,而是有几分得意地说:“滕非告诉我了。她住你那里我放心,你替我盯着点,别让那两个狗男女勾勾搭搭—”

  陈霭本来想说“我总不能一天24小时跟着他们吧?”,但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哼哼哈哈答应了。

  滕夫人有时打电话询问滕家两姐弟的事,陈霭都是如实回答:没有,他们没在一起,至少我没看见他们在一起。没有,滕姐没在外面住,每晚都是在小杜房间睡的。没有,滕教授没上我们家来。

  滕姐住进来前,曾经许诺把做饭的事包了,滕姐也的确每天都做饭,但陈霭每天还得做饭,因为滕姐都是中午做饭,做好就把饭菜打包,送到滕教授那里去了,滕教授在家就送家,滕教授在校就送校。

  如果不是滕教授自己说出来,陈霭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只会认为滕姐没做饭。她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自己买的菜没数,更不会经常查点。她下班回来,看见锅里没饭,冰箱里没菜,就动手煮饭做菜,谁撞上就叫谁一起吃,吃完饭就装一盒做明天的午饭,剩下的就放在冰箱,下落如何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