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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派对还是顺利进行下去,所有妈妈聚在客厅,小孩在地上玩耍,场面比谢尔曼将军攻入亚特兰大更喧闹[68]。

“前几天凌晨时我起床照顾丹尼,刚好在新闻上看到塔莉。”玛莉凯说。

“我也看到了。”夏绿蒂端起咖啡,“她很漂亮,对吧?”

“那是因为她晚上能睡觉,”维基一针见血地说,“衣服也不会弄到呕吐物。”

凯蒂很想加入,但没有力气。她头痛欲裂,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那种感觉太强烈,甚至当强尼一点出门去上班时,她几乎想叫他别去。

送走客人后,妈妈问:“你今天怎么都没说话?”

“昨天晚上玛拉又闹了一整夜。”

“她一直没办法睡到天亮,为什么呢?因为——”

“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让她哭到累。”凯蒂将最后一个脏纸盘扔进垃圾桶,“可是我就是狠不下心。”

“以前我不哄你,过个三天你就不会半夜醒来了。”

“那是因为我是天才,我女儿显然没那么聪明。”

“错,我才是天才,我女儿显然没那么聪明。”妈妈搂着凯蒂的肩膀,带她去沙发坐下。

她们并肩坐着,凯蒂靠在妈妈身上,妈妈摸着她的头发,那温柔安抚的动作让凯蒂觉得自己变回了小孩。“记得吗?小时候我说想当航天员,你说我很幸运,因为我这一辈的女人可以同时拥有事业和家庭。我可以有丈夫和三个小孩,依然有余裕上月球,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她叹息,“当个好妈妈非常辛苦。”

“不止当妈妈,做什么都是这样。”

“感谢上帝。”凯蒂说。她真的很爱女儿,那份爱有时强烈到令她心痛,但是为人母的责任实在太沉重,生活步调令人精疲力竭。

“我知道你有多累,不过慢慢就会好了,我保证。”

妈妈才刚说完,便见爸爸走进客厅,他几乎整天都躲在起居室看体育比赛转播,“玛吉,我们该出发了,我不想碰上堵车。去帮玛拉准备一下。”

凯蒂感到一阵恐慌。她真的准备好离开女儿一整夜了吗?“我不知道哎,妈妈。”

妈妈温柔地摸摸她的手,“凯蒂,我和你爸养大了两个小孩,照顾外孙女一个晚上不会有问题的。和你老公去约会吧,穿上高跟鞋,好好开心一下。有我们在,玛拉不会有事。”

凯蒂知道妈妈说得对,知道这样做只有好处,但为什么她会觉得胃部纠结?

“这辈子你要担心受怕的机会多得很,”爸爸说,“为人父母就是这样,学着适应吧,丫头。”

凯蒂努力挤出笑容,“我们小时候你们的心情就像这样吧?”

“现在也没变。”老爸说,妈妈则握住她的手,“我们去收拾玛拉的东西吧,再过两个钟头强尼就要回来接你了。”

凯蒂打包好玛拉的衣物,确定粉红毛毯、奶嘴和她最爱的小熊维尼玩偶都放进去了,然后她收拾好奶粉、奶瓶、小罐水果泥与蔬菜泥,写好喂奶和睡觉的时间,安排得滴水不漏,连航空管制员都会甘拜下风。

凯蒂最后一次抱着玛拉亲吻她柔嫩的小脸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虽然可笑又丢人,但她实在忍不住。即使当妈妈让她备受煎熬、信心全失,但也让她心中涨满了爱,没有女儿在身边她仿佛只剩半个人。

她站在班布里奇岛海滨新居的门廊上,一手放在前额上遮阳,目送车子离开车道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

她回到屋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了片刻,不知道一个人该做什么。

她再次打给塔莉,同样只能留言。

终于,她来到衣橱前,望着怀孕前穿的衣物,努力找出性感成熟又能塞得进去的。她收拾好行李时,楼下传来开门又关上的声音,硬木地板响起老公的脚步声。

她下楼去会合,“雷恩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呀?”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他牵起她的手,接过行李,将门窗关好。他们来到他的车子旁,音响开得很大声,就像年轻时那样,斯普林斯汀唱着:“嘿,小女孩,爸爸在家吗……”[69]

凯蒂大笑,感觉仿佛回到青春岁月。车子开到渡轮码头上了船,平常他们会坐在车里等,但今天他们裹着大衣和帽子站在船舷边,和观光客一起看风景。寒冷一月的傍晚五点,天空与运河有如莫奈的画作,满是浅紫与粉红,远方的西雅图闪烁着千万光点。

“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目的地是哪里?”

“这是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晚要做什么。”

她大笑,“我知道今晚要做什么。”

渡轮轧轧进港,他们回到车上。下船后,强尼将车驶进走走停停的市中心车阵,最后停在帕克市场附近的一家饭店前,制服笔挺的门房为她开车门、拿行李。

强尼由驾驶座下车,绕过来牵起她的手,“我们已经登记好了。”他对行李员说,“四一六号房。”

他们漫步走过安静的红砖庭院进入欧式大厅,上到四楼进入房间,这是间位于转角处的高级套房,海湾风光一览无遗,班布里奇岛几乎是一片深紫。窗前桌上的银色冰桶里摆着一瓶香槟,旁边有一盘草莓。

凯蒂微笑,“看来有人为了上床用尽手段哦。”

“这是男人爱老婆的表现。”他将她揽入怀中热情亲吻。

有人敲门,他们像青少年般急忙分开,互相取笑对方猴急。

凯蒂耐着性子等行李员离开,门一关上,她立刻动手解开上衣纽扣。“我一直无法决定该穿什么。”强尼看着她,他没有笑,表情像她一样饥渴,她拉下拉链让长裤落在地上。几个月来第一次,她不再担心身材问题,以他的眼神为镜。

她解开胸罩,先是挂在指尖挑逗,然后扔在地上。

“不公平,你怎么可以先偷跑?”他扯下衬衫扔在地上,接着脱掉长裤。

他们一起倒在床上热情缠绵,感觉仿似他们好几个月没做爱了,但其实才几星期而已。太多欠缺激情的夜晚让他累积了浓浓渴望,他进入的瞬间,她发出欢愉的呐喊,体内的一切,全身每个部位都与这个她爱之胜过自己生命的男人合二为一。她达到高潮,全身剧烈颤抖,抱紧他,贴着他汗湿的身躯,整个人瘫软无力。

他将她拉进怀中,两人全身赤裸、气息粗重,四肢交缠躺在一块儿,饭店的高级床单缠在腿上。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吧?”他轻声说。这句话他说过好几百次,她非常熟悉,所以能听出这次的语气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