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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泰勃负责装修德温特夫人的船,他的证词你都听见了吧,德温特先生?关于船板上凿的那些窟窿,你都知道些什么情况?”

“一无所知。”

“你能设想一下怎么会有那些窟窿吗?”

“无能为力。”

“这情况你是第一次听到?”

“是的。”

“你肯定感到震惊吧?”

“当我得知自己一年多之前错认了尸体,我感到极为震惊。而现在我又得知我的前妻不仅仅是淹死在船舱里,并且船上被凿了几个窟窿,蓄意放水淹船,这我能不震惊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迈克西姆,不!千万不要激怒他。你该记得弗兰克的告诫,决不能惹他生气。别用那种腔调,别用那种气愤的腔调说话,迈克西姆。他不会原谅你的。求求你啦,亲爱的,求求你啦。上帝啊,别让迈克西姆发脾气,别让他发脾气!

“德温特先生,希望你能相信,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对你深为同情。毫无疑问,当你得知自己的前妻淹死在她的船舱里,而非像你先前设想的那样殒命于大海的波涛中,你一定大为震惊,非常非常震惊。我调查这件案子也是为了你。为了你的缘故,我要查明她的死因和经过。我组织调查并非为了给我自己取乐解闷儿。”

“这是明摆着的。”

“但愿你能理解。詹姆斯・泰勃刚才说,那条载着已故德温特夫人遗骸的小船,被人在底部凿了三个窟窿,而且海底阀都开着。你对他的证词有怀疑吗?”

“当然没有。他是造船工,知道自己的话所含的分量。”

“德温特夫人的船由谁照看?”

“由她自己照看。”

“没有雇人吗?”

“没有,一个人也没雇。”

“那条船是否停泊在曼德利私有的港口?”

“是的。”

“陌生人如果企图破坏小船,是否会被发现?从公用的小径是否无法接近港口?”

“对,一点不错。”

“港口是否很僻静,被林木所环绕?”

“是的。”

“如有人闯入,也可能不会被注意到?”

“有可能。”

“根据詹姆斯・泰勃的证词,船底被人凿了洞,海底阀又被打开,小船漂浮不了十分或十五分钟,本庭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话。”

“完全正确。”

“因此我们可以排除一种可能性,在德温特夫人那晚出海前,小船遭到了蓄意破坏。因为真是那样,小船在停泊处就会下沉。”

“毋庸置疑。”

“由此可以推断,那天夜里有人把船开出港口,凿穿船板,并打开了海底阀。”

“大概是这样的。”

“你告诉过本庭,说舱门以及舷窗都紧紧关着,而你妻子的遗骸躺在地板上。你的证词,菲力普斯医生以及塞尔上校的证词,都包括这些细节吧?”

“是的。”

“除了这些细节,又增添了新的情况,有人用尖铁凿穿船底,并旋开了海底阀。你不觉得非常奇怪吗,德温特先生?”

“当然很奇怪。”

“你对此能作些解释吗?”

“不能,我爱莫能助。”

“德温特先生,也许我的话会给你带来痛苦,但我有责任向你提一个涉及个人的问题。”

“洗耳恭听。”

“你和你的亡妻德温特夫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美满吗?”

我终于撑不住劲了,眼前金星飞舞闪烁,刺破了热腾腾的空气。好热啊,真是太热了!这么多人,这么多面孔,连扇窗户都不开!大门本来离我很近,但此刻却好像比我原想的要远。地面正一点点向我迎过来。

这时,在周围的一片怪异的朦胧中响起了迈克西姆清晰、洪亮的声音:“哪位把我妻子扶出去?她快要晕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