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恨之间(第3/4页)

风絮冷冷地回道:“律不让你死,而我舍不得他难过,所以你可以活着,但是你总要付出点代价,这个女王你还当不当的下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律果然很了解他,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临死之前,逼他答应不杀她。他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只是给西烈月一些教训罢了,至于西烈倩,她是非死不可。

“为此,你让那么多人中毒?”原来这样一场阴谋的背后,竟是一场报复。

风絮再次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笑话,“是又如何?天下大乱与我何干?黎明苍生又与我何干?”她以为他会有负罪感?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义之士,他没有大开杀戒就已经很仁慈了。

“他在哪?”现在的风絮已经陷入疯狂,西烈月只想知道律究竟在哪里?

现在才问,太晚了。

风絮隐隐咬着牙根,寒声说道:“你,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永远?风絮的癫狂让西烈月有了不好的预感,身体也开始冰冷,“他……”才说了一个字,接下来的话却憋在心里,不敢求证。

风絮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对,他死了。”

死了!

心中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是真正听到,心还是会痛,好痛。

风絮轻笑两声,缓缓坐下,将断掉的两节玉箫与古琴并排放在一起,一边用花瓣慢慢将它们埋葬,一边低喃道:“是啊,死了!”

花瓣慢慢将萧与琴掩盖,一滴,两滴,三滴……

暗红的鲜血自风絮嘴角滑落,粉红的花瓣,被血染得炙艳而妖魅。风絮仍是专注的铺盖着花瓣,眼神已经恍惚而迷离,嘴角却勾起的一抹如他面容一般纯净的笑。

终于将它们埋葬,它们可以永远的待在一起了。

心愿已了,风絮呕出一口鲜血,缓缓向后倒去。

安沁宣飞身接住了他下落的身体,叫道:“风絮——”他这样的人,就这样死去,太可惜了。

西烈月也走到风絮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心情复杂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沁宣立刻为风絮把脉,结果却只能无能为力地摇头,中毒已深,无药可治,他能撑这么久,全是依赖深厚的内力,他与他喝了这么久的酒,竟然毫无所觉。

风絮艰难地转过头,看了西烈月一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声音了,西烈月轻轻俯下身,风絮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要永远陪在他身边,而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有。”

说完眼睛终于无力的闭上,嘴角却带着仿佛世界上最幸福的笑容。

他脸上那种解脱而幸福的笑容,彻底刺痛了西烈月的心。

一滴泪滑过西烈月的脸庞,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她也软倒在舒清的怀里。

舒清担心的轻轻叫道:“月?”轻摇之下,她一点反映了没有。

舒清求救地看向安沁宣,他握住西烈月的手腕,只是郁结于心,晕过去了而已。给了舒清一个安心的眼神,舒清才松了一口气。

将西烈月交到安沁宣怀里,舒清叹道:“先带她回竹林吧。”

折腾了一个晚上,破晓的第一丝光线还是如期的撕破云层,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舒清轻叹一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心情沉重的她,第一次觉得黎明的阳光竟然也如此的刺目。

西烈月觉得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仿佛是躺在云端,什么也触摸不到,无力而空虚,但是她却不想睁开眼睛,希望就这样安静的睡下去。一只轻柔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温柔而舒缓。耳边是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低喃着:“月,起床了。”

谁呢?仿佛她不醒来,他就要这样一直叫下去,虽然他的声音温润而好听得让人不愿醒来,但是西烈月还是想看看这样有着好声音又如此耐心的人是谁。

西烈月轻轻睁开眼睛,一张绝世的俊颜正微笑地看着她,微弯的眼睛就像一弯新月,璀璨而含蓄。轻轻刮着她的鼻子,男子故作不满地笑道:“你说和我去放纸鸢的,你看,天气多好,快起来了。”

是梦里的那个声音,眼前的这张脸……

西烈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眼前的一切会立刻消失不见,是否现在才是梦呢?抚上男子光洁的脸庞,西烈月不确定的叫道:“律……”

男子却对西烈月呆愣的样子十分不满,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一边熟练的为她穿衣,一边叨念道:“快点,不然太阳都要下山了。”

西烈月一句也不说的只是紧紧盯着他看,随他摆弄好了就拉着她往外跑。傻傻的陪着他奔跑,身边的一切仿佛都是恍惚的。

风筝在天际自由的飞翔着,西烈月拉着律的手,却一刻也不曾放开。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张快乐而俊朗的脸,这个让她爱到痛的男子。

律看向西烈月,轻轻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水,体贴地问道:“怎么了月?你累了?那休息一下。”扶着西烈月坐下,接过她手中的风筝线,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

他确实是律,他还是如记忆中那样俊朗,那样体贴,那样温柔,他也不完全是她记忆中的律,那时的他,总是带着丝丝愁绪,不像现在,简单而快乐的笑着。西烈月在心来叹了一口气,她此时明白的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境。

他背叛了她,她毁了他!

他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律轻轻地抚摸着西烈月的脸,深情而眷恋。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终于将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放松地依进律温暖的怀里,闭上眼,西烈月轻声说道:“没什么,想你了而已。”是的,她想他,只是五年来一直不愿想,不敢想。

仿佛她说了什么傻话一般,律笑了起来,起伏的胸膛将西烈月抱得更紧,轻柔地声音如徐徐吹来的清风一般滑过西烈月的耳际,“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是吗?”西烈月自嘲的笑笑。

如誓言一般,律在她耳边坚定地说道:“恩。就像你看见的暮云清风一样,一直都在。”

西烈月很少让自己这样全心沉浸在自己的感觉中,既然是梦,就让它是美梦吧。

耳边传来悠扬的萧声,是律吹的,婉转低吟,悠远而平静,许多人都吹箫,技艺高超的比比皆是,但是都没有律的萧声特别。

一曲吹罢,西烈月握住环在她腰间的手,笑叹道:“我们都很傻是不是?”

如果当年他将西烈倩胁迫他的事和她说,他们是不是不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当年她不是那么意气用事,愿意听他解释,他们是不是不会相互伤的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