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税金(第2/3页)

一行人加快脚程,把原本要五日的行程压缩到了三日。

帐房修为不强,一路的急行军可把他颠簸的不轻,因而远远见了落渊城的界碑便大大惊喜的舒了一口气:“过了那座界碑就到落渊城了!”

庄云州推开车厢门顺着账房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极目远视,一眼就看见了那座格外显眼的界碑。车队此时行驶的地方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土路,这是从醒剑城方向通往落渊城的唯一道路。

无息痕是一块被群山包围起来的巨大山坳,落渊城就坐落在其中一座唤名‘拉哈识珠’的山峰脚下,车队得从这条弯弯曲曲的狭窄天路一路到底,方能到落渊城。那界碑就在这条路的半中腰,在黑黢黢的山体的衬托下,雪白的几乎透亮的界碑可谓是相当明显的地标性建筑。

透过山腰的云气,庄云州还瞧见前方蜿蜒的路上有几个蚂蚁一样缓慢移动的车队,他们满载着货物,拐过一个弯就被遮掩了形迹,又从更远一些的地方冒出头来。

方启灵饶有兴趣的趴在车窗口往下望,心情到十分不错:“怪不得叫落渊城,坐落在深渊下的城市。”

随着车队的行进,落渊城的城墙也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威武,落渊城的城墙看上去相当的古老,每一块墙砖上都有被腐蚀过的痕迹,破破旧旧的实在不像是一个大城该有的气派。

守城的小队以多目熊族和灵族为首,间或夹杂着其他种族的天族人,分在城门两边一左一右站着,从装备上来看,多目熊族的盔甲不仅在材质还是做工上都十分出色,相比于灵族不知优良多少倍。

多目熊族的小队长看上个格外的倨傲,入城的时候,但凡是灵族人连入城费收的都比旁的种族要高。而对于这种情况,灵族守门的城卫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

庄云州不欲节外生枝,爽快的缴纳了双倍的入城费后,一行人终于得以顺利入城。

待车队走的远了些,账房才苦笑着道:“自打巨力领接管落渊城后,凡是巨力领一系的大小官员都将落渊城当成随意盘剥的对象。巨力领明面上对落渊城百姓征收的税赋已经非常繁重,暗地里,百姓们还要被这些巨力派再剥去一层。”

“这些年若非宫内和领主暗地里支持、补贴,城中的百姓日子只怕更加艰难。这百年内,城中因为承受不住税赋而出走的人不下五十万人……”账房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舒展的笑起来,“幸好,百年期将满。”

“——啊,前面,城主府到了!”

车队停在一座不大的院子前,若非账房指认,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座破旧的小院就是一座大型城池城主的住所。

“娆柒,去给爷寻个好点儿的住处。”天目殊玉只瞧了一眼这所连瓦片都缺一块少一块的院落,便直接吩咐身旁的侍女。

方启灵无奈的摇头,没有理会不管到各处都臭讲究的天目殊玉,下了马车,同庄云州一起走上前去。

然而随着众人越接近院门,被人盯梢的感觉就越强烈,这种高度戒备的警惕状态不由让方启灵暗暗皱眉,城主府的大门紧闭,账房扣门许久仍不见人来开,不由咕哝了一句:“奇怪,平日里这门白日是不关的啊?莫非出门了?”

庄、方二人对视一眼,皆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方启灵放开神念,强大的神识力量不留痕迹的浸染了整片院落,隐隐捕捉几声被强自压制下去的哭泣和异兽般的嘶吼。

方启灵松开眉心道:“没有打斗声,倒似府上出事,一时分身乏术——传音表明身份吧。”

账房有赵祥的传音石印记,闻言便听令给他传音了事,不多时便有匆匆的脚步声自院落里传来。

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来,身着普通布衣的管家边道歉边迎了上来:“开门来迟,还望大人莫怪。城主有事在身,不能亲自迎接,命我待主告罪。”

管家笑着,虽尽力想保持平静,但那无意识握紧的拳头,略微焦急的脚步以及偶尔忍不住皱到一起的眉头都昭示着他的不正常。

方启灵和庄云州心中皆沉了一下,表面上却不露神色,庄云州更是一贯温和的笑:“谁人都有脱不开身的时候,城主太客气了。”

管家笑:“多谢大人体谅,大人——请!”

待庄云州一行进入院子,管家将大门重新关上,这才褪去了从容,急匆匆的道:“门外有眼线——我家大人请主事大人赶快往议事房一去。”

庄云州心中一凛,快速道:“带路!”

管家领着人直接进了议事房,进去后,庄云州才发现议事房所有门窗都紧闭着,厅堂旁的角落里一个少年被拇指粗的绳子牢牢的捆在梁柱上,正极力挣扎。他的双眼怒张,表情癫狂,嘴巴里塞着口巾,喉咙中仍不放弃的发出类似于异兽的嘶吼声,不似正常人。

城主赵祥正站在那少年身前,用手捧住他的头,全身的源力不间断的此少年的太阳穴输进去,许久之后,那少年的神情才渐渐安稳,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待少年昏迷过去,赵祥整个人像是在水中游过一般,脸色苍白,满身是汗。

忙往嘴里塞了一枚丹丸回复,赵祥走到庄云州面前见礼:“赵祥见过主事大人!”

庄云州摆手:“赵城主不必多礼。不过,这是——?”他指向柱子上的少年。

赵祥往那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满脸愧色的‘噗通’一声跪下了:“那是犬子——我赵氏愧对这么些年宫中的扶持,愧对落渊城百年来受尽压迫的百姓!”

“今年要缴纳的税金——丢了!”

“丢了?!”庄云州心脏猛然坠了一下,此前的不详预感果然成真。

“怎么丢的?如何会丢?!”

“是我这个孽子!”赵祥又是惭愧又是愤怒,“中了旁人的圈套了!”

原来前些日子邓武拉着赵瑞宝出门去那新开的繁华盛宴酒楼,久未出门的少年一入门就被其中各式各样稀奇有趣的东西吸引住了,听逗趣,看杂耍,瞧花式演武……每一样都引人入胜,同玩伴们玩的乐不思蜀。

邓武一行人都是家中不差钱的,便是城主府这些年节衣缩食,但对于独子,赵祥却从来不曾短了他的花销。出手大方的公子哥被楼中的美貌侍女争相服侍。

这么一群血气方刚、正处在争强好胜年龄的少年们哪里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女人们的对手,三两下便被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赵瑞宝被赵祥保护的太好,性格绵软,经不得旁人的三告五求。当一个楚楚可怜的侍女梨花带雨的诉说自己若没有招够客人就要被楼主送去侍候男人的时候,赵瑞宝起了恻隐之心,随她上了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