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页)

今天这个日子还真是祁襄千挑万选的。大户人家不比小门小户,每月都要对账,尤其是私下贪污的官员,账更是要做得滴水不漏,只有这种日子,真假账才可能一同出现,逮个正着。柴府人多口杂,下人们别的不知道,府上哪日对账心里还是有数的,尤其是管采买的。只要稍微给点银两打听一下就行,在那些人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到银子自然乐意说。

银子从柴府一箱箱被抬出来,围观的百姓

也议论纷纷。

“这柴府这么有钱吗?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我看未必,没听说柴府有别的生意,一个左侍郎一月能有多少银子?”

“肯定是贪来的。”

“嘘,出来了出来了。”

……

禁军绑了柴户长出来,此时的柴户长已知是为了何事,一言不发,脸色灰败。家眷哭成一团跟在后面,被进军拦在了门内。

李公公一脸凝重地捧着账本,吩咐道:“咱家先回去禀明圣上,你们先将柴户长压入刑部大牢。”

说罢,李公公就带着人匆忙走了——如果之前他还觉得太傅可能是要自毁多年名声,那现在他只觉得这京中怕要下雪了。

白如带回消息时,祁襄正和白君瑜在屋中作画,画的是秋景,也是这京中的天。只是两人都不擅长作画,也不免彼此笑话一番,与这京中眼看要紧张起的局势格格不入。

汇报完消息,白君瑜就让他歇息去了。

“这次多亏了太傅敢把自己拉下水,否则这事能不能查起来还不好说。”祁襄佩服太傅的人品,这一出他们不确定能不能拉下三皇子,但这对太傅来说不是重点,他更多的是要为那些莘莘学子讨一个公道。

“之后就看刑部的本事了。”白君瑜说。

他们能做的也着实不多,四皇子在这事上不愿退缩,却不得不听他们的闭口不言。如果只让那个书生去告御状,先不说皇上信不信,就连能不能见到皇上都是个问题。他们若作为引荐将书生带去见皇上,一个弄不好,皇上就会认为是他们在无端生事挑起纷争,书生又没有证据,很难说服皇上去查。而太傅已自己蒙冤为由,请皇上彻查,无论是出于对朝堂的整顿还是出于对太傅敬重,皇上都势必要查,而且是无条件地查。这也导致太傅正面得罪不少人。

“我看四皇子的态度,似乎是不愿意再忍让了。”祁襄说。

他不知道自己判断的对不对,只是有了这样的感觉。

白君瑜知道其中缘由,但因为郤十舟的警告,不便跟祁襄说,便道:“似乎如此。四皇子也忍很久了。”

祁襄托着脸看他,“我现在有个想法,可以让四皇子帮个忙。”

“什么想法?”

祁襄卖起了关子,“这事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不便参与,柴户长能不能拉下三皇子还不好说,但他的确是个突破口。而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能与三皇子抗衡的人,哪怕这事最后与三皇子没关系,也能通过此事削弱三皇子一党。一个左侍郎自己想搞舞弊,那是做梦,后面必然有一干同党。那你觉得谁最不怕得罪三皇子,又适合出面与三皇子及左相一党抗衡,还不需要二皇子和四皇子出头?”

白君瑜陷入沉默。

祁襄提笔在纸上写了几笔,随后将纸反扣过去,笑说:“你想好了写下来,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白君瑜看了看他,又思索了须臾,提笔写下自己的答案。

祁襄将他写好的接过来,又将自己写好的拿起来,两张纸冲着白君瑜翻开,上面是同样的三个字——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