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2/3页)

一斤盐可换取到二十文钱,比起中原的盐还是便宜了,但他们一天什么也不做就能挣二十文,一个月下来那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这收盐铺子当然是江景元开的,京城的盐卖四十文一斤,他二十文收上来,抛去路费准备在京城开个小铺子,卖三十五文一斤。

虽然现在大部分的盐都掌握在官府手中,但民间私盐还是存在的,只要数量不超过官府规定的数额,根本就没人管。

帮朝廷赚了一次又一次的钱,也该是自己收获点利息的时候到了。

江景元自负自己才不是什么圣父,一心只为国,能够在规则内赚些钱为何不赚。

其木德高高兴兴带着几马车的盐回到草原部落,迎接的不是大汗的赏赐,而是大汗的怒火。

因为大汗此时已经收到来自他安插在京城的奸细传回来的密信,江景元要的荒地上有盐湖,数也不数清的盐!

够草原人吃一辈子也吃不完的盐!

大汗心中如有火烧,他就如此白白将这些盐给拱手让了出去,可怕的是自己还要用部落里的羊奶去换取。

更加可怕的是此前他还沾沾自喜来着!

这一切都是拜其木德扎扎这个蠢货所赐,要不是他的愚蠢,也不让草原损失如此之大。

其木德扎扎还没有高兴到一个月,不仅大汗赏赐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大汗给收了回去。

就连他的人头也从头上掉了下来,鲜血染红了一片草原。

不仅没有人同情他,草原的百姓还有往他的尸身上吐口水,扔石子的。

解决完其木德扎扎,草原大汗当然不愿意自家的盐湖落入大明人的手中,想组织人手去抢回来,却发现大明的忠武军二十万大军驻扎在盐湖底下,后悔已晚矣。

回去之后又把其木德扎扎的尸身挖出来鞭尸一番,还不解恨,甚至将他的尸体剁碎喂了大汗的宠物——一只鹰隼。

江景元回大明后才收到这个消息,砸砸嘴有些遗憾,明明是个很好忽悠的白痴来着,怎么就死了呢。

他还期待以后能够再次看到这个渣渣,在薅几把草原的羊毛,可惜这次他薅得有些狠,直接薅秃了都,导致这个对草原忠心耿耿的渣渣直接被他们大汗给弄死了。

回了京城,江景元接到新的官服,当然还是绯色的官服,只不过由三品散答花变成了二品小独科花,腰间的带饰也变成了玉饰,衬得人愈发的精神,高贵。

“老爷、少爷、少夫郎,门外有有百姓送来了些鸡蛋跟青菜,厨房里堆积不了,府里也吃不下,这可怎可是好。”

自从天子公布了江景元的功劳之后,从前那些往顾府门前扔菜叶子扔烂泥巴的百姓们愧疚不已,隔山差五提着菜或者鸡蛋过来赎罪。

江景元正在跟顾仁怀说话,听见这话哭笑不得,感情去了趟草原回家就变成人人歌颂的好官了。

“派些人给京郊的一些孤寡老人家和家中无亲的孩童。”

顾仁怀对这事并没有在意,做官就是这样,能收到百姓的善意,也能够受到百姓的恶意,只要问心无愧,不必介怀。

“老师,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想给老师商议,在老师府上已打扰多时,如今景元已是尚书之位,在住在老师府上,已是不妥。”

江景元有些悻悻然地开口,担心被老师责骂,升了官就忘了师父。

顾仁怀倒是看得挺开,江景元如今已是二品大员,该是有自己府邸的时候,如果还不提出来他都有些想赶人了。

“去吧,人就在京城内,我还怕见不到人不成。”

顾仁怀的甩甩了手,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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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婶,羊城奶粉在官服出售了,你家媳妇刚生了娃吧,赶紧去抢两罐啊,再晚些就没了。”

“当家的,快快快拿银子去府衙门口买奶粉,那羊城奶粉今日出售了。”

“老二,老三,你们快去府衙买奶粉,家里四五个孩子等着喝呢。”

八月羊城奶粉正式在各州府出售,因为机器还在不断制造中,现在的产量并不是很大,所以一家只能一个月登记买上一罐,等到后面产量加大了再放开出售。

奶粉一出这可是全天下人的福音,多少贫困人家缺奶的就等着给家里的娃儿买上一罐奶粉。

尤其是有人家娶了哥儿,生了孩子的,可是惊喜不已。

往常这等平凡人家都是攒钱买羊来挤奶,可一头羊少说也得二两银子左右,平常人家都要存上个一年半载才能有。

贫困些的人家根本就拿不出来,只能喂些米汤米糊糊,能活就活,活不了的那就只能算了。

这下有了奶粉就不一样,一罐才二十文,听说一罐能吃一个月呢。

府衙不仅有卖奶粉的,还要手把手教这些买奶粉人家怎么冲奶粉,也不能因为奶粉便宜就一个劲的喂孩子。

直到教会后才允许他们带着奶粉离开。

城郊,一间茅草屋内,正躺着一位刚生产完不久的哥儿,一脸死灰的看着自己身旁才生下来没有几天快要奄奄一息的孩子。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妇人,胸前根本就挤不出奶来,偏偏这孩子吃不了米汤,一吃就吐,只有喝奶才行。

可村里的嫂子们不愿意再喂他的孩子了,人家家里的孩子也是需要喝奶的,这要是给了自家孩子,她们家的孩子就没奶喝了。

他今天走了好几个村子都没有给孩子讨到一口奶喝,难道他的孩子只能就这么去了。

要是孩子去了,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看着孩子渐渐衰落的气息,他眼眸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暗。

“夫郎,夫郎,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此刻他的夫君,兴高采烈的冲门外冲了进来。

往日这时的他准会一脸开心的迎接,此刻他却没有动,手心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就这么心如死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夫郎,夫郎,我带回来了奶粉,朝廷的奶粉出售了!我们的孩子有救了!”

他的夫君此刻也没有计较他夫郎今天没有笑脸相迎的事,只是激动的将事情交代来。

“你说什么?奶粉!”

本来他的心如死灰了,听见夫君的话,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抓着夫君的衣领急切地问道,“奶粉在哪儿。”

他夫君被他抓得不自在,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普通的木桶出来,喜悦道,“这就是朝廷出售的奶粉,我还在府衙学了怎么冲奶粉,我这就去给孩子冲去。”

打开木桶,从里面取出油纸包装的奶粉,撕开一个口子,看到里面有个专门挖奶粉的小勺子,正好与放在木桶里的小碗相衬。

“我们孩子还不足一月,衙役说只需要一餐挖这么平平的一勺子就行,要拿烧开了放置了一会的水冲服,只需要冲这个碗最低刻度的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