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歌手(44)(第2/3页)

上个世界没收好尾,走得太突然,所以周齐准备这个世界正儿八经地做个结尾,至少看不能不让熟人把他当失踪人口处理。

所有事最好在电影上映前就处理好。

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fn,一部分是r,最后一部分是傅野。

fn主要是传娱合同的问题,原主和公司签的合同是五年的,这才第三年刚刚开始。所幸原主是个走后门的,还有找堂叔商量的余地。

周齐去找了刘义红。

“你的意思是……单飞?”刘义红问。

在刘义红女士的办公室。周齐坐在她对面,笑了笑:“不是单飞,是我准备隐退几年。”

虽然他是个走后门的,但周齐原本也估计刘义红不会轻易松口。

fn正在上升期,他不参加团活动,舆论会有很多恶意猜测。

但出乎意料的,刘义红沉吟了一会儿,问:“傅野知道吗?”稍一停,她望向周齐,谨慎地问,“还是……这就是傅野的意思?”

周齐:“不是,我还没跟他说,这是我自己的……”

刘义红女士打断了周齐,脸色重新严厉下来:“你的决定,先告诉傅野,然后让傅野工作室或者天行传媒的负责人来和公司谈。”

周齐:“??”

刘义红女士:“如果你还没和傅野说过,就回去吧。”

周齐:“……”

周齐有了种上学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让家长亲自请假,学生不批的错觉。

于是周齐回家找家长了。

正襟危站:“傅野,我不想工作了。”

大清早,傅野正在冲滤咖啡。

他偏头,看了看周齐,视线落在周齐睡醒洗漱完还没换的皱皱巴巴的衣服上,淡淡道:“回去把衣服换掉。”

“不,我先跟你说个事。我想……”

“不换就把衣服脱下来。”傅野收回视线。

“……”周齐站了一会儿,从兜里抠抠搜搜出一根牛奶棒棒糖,递给傅野,“六一儿童节快乐。”

傅野盯了一会儿那根糖。

周齐剥了糖纸,剩下杆上光溜溜一个乳白色的奶味儿糖球。

傅野皱了皱眉,含了进去。

吃人嘴短。周齐复读机似的又说一遍:“傅野,我不想工作了。”

傅野这次没赶他,熟练地滤过了沸水,冲出一杯黑咖,低眼含着糖抿咖啡,冷淡地说:“那你和我说一遍,你现在都有哪些工作。”

“嗯?”

傅野替他数了一遍。“《十七》,代言,广告,杂志,娱乐采访,还有你在我这里的工作。”他抬起眼睑,“周齐,你不想做哪项?”

周齐被他绕进去了。“……我能不做哪项?”

“如果你付钱,哪项都可以。”傅野从容地起身,去拿了笔记本过来,调出合同文件,不紧不慢道,“假若你不想做eorio亚太地区代言人的工作,支付给eorio品牌方违约金,你就可以推掉代言工作了。这是合同,单方面解约,违约金在一千六百万美金到两千万美金之间。”

周齐:“……”

周齐:“……今年九月不就到一年期了吗?”

“这只是eorio一个品牌的合同。”傅野拉开文档,“你身上有五个主要代言,其中三个都不是一年期的。eorio今年接受续约。”

周齐:“……?”

傅野把电脑推到周齐边上,起身问:“早上想

吃什么?”

周齐去翻了翻文档,吸了口气。“能告诉我,如果我辞职了,我欠你多少钱吗?”

傅野轻笑了一声:“基本在你所有品牌违约金之和的基础上乘以二。一半是你违约需要支付的金额,一半是公司投资在你身上的资源运转资本。”

单eorio一张合同,违约金就两千万美金。

还有零儿八碎其他好几张合同。

周齐:“……”

傅野抿了几口黑咖,又问:“早上吃松饼和金枪鱼沙拉可以吗?如果你想吃面,我可以给你煮。”

“……不吃了,吃不起了。”

傅野低眼看着咖啡杯的白色细瓷,晃了晃,说:“你想辞职,让我养你也可以。”

周齐翻着他以前连一行字儿都没看就随手签了的代言合同,还没意识到他被傅野给绕进话里去了,翻着文档文件说:“没钱,怎么辞职啊?”

傅野掀了掀嘴唇。“求我。”

周齐抬头:“求你?”

“嗯。”

周齐:“怎么求?”

傅野一脸冷酷:“让我高兴。”

让傅野高兴?他干什么能让傅野高兴啊?

周齐想了想,发现他干过的让傅野高兴的事儿……好像都挺下流的。傅野高不高兴也不在嘴上说,所以别的事他也发现不了,只有身体上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周齐摸了摸傅野的下巴,问:“你想让我……做什么让你开心的事?”

傅野亲了一下他。

他想周齐主动。

主动什么都好,亲吻,拥抱,出门的时候牵手。

别那么……混蛋。

认为已经分手了,就天天躲着他,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不在乎,却在他拉着他睡觉的时候,凑过来,幼稚地、偷偷摸摸地亲他。

周齐想了想:“陪你过六一儿童节?”

“可以。”傅野淡淡地问,“但你想怎么陪?”

周齐:“……去迪士尼?”

“不去。”

周齐:“……”

“今天六月一啊,夏天了,”周齐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也快高考了。”

突然,周齐抬头,想起件事:“江陵中学今儿是不是开毕业典礼啊?”

“嗯。”

周齐坐了一会儿,抬眼:“去吗?”

已经进了初夏。

冬日的枯枝绽出绿叶白花,细密地生满了一簇一簇,栀子盛开,开了大团大团的白,捧着一点黄蕊。香气盈鼻。

为了别再被哪个不认识他脸的中老年教导主任给问住,周齐索性穿了江陵中学的校服。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穿个短袖冷,套个外套热。

周齐就穿了个江陵中学的夏季衬衫。

没戴帽子,没戴口罩。

他不喜欢遮遮掩掩的。

高三的毕业典礼,高一高二都在上课。女孩子穿着校服的短裙子,三两个集在一起,男孩子前呼后拥,十个八个大片召集在一起,转着篮球,套着t恤穿校服,衬衫敞着怀,被风吹开大片。

栀子花落了一地。

花是白的,校服是白的,似乎人生未来也是白的。等待一笔浓墨重彩。

高三的教学楼已经空了。周齐去了三楼,侧倚在窗边,向窗下望,他看得见足球场,塑胶跑道,演讲台,老师,高三毕业生们。

周齐屁话很多,现在却突然没话说了。

好像他和傅明贽,也有过这个时候。

傅明贽脸皮薄,什么都说不出口,喜欢说不出口,想要什么也说不出口,连牵手都是羞赧、耳朵红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