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虾小屋谜案(第6/6页)

“我们最早去搜查小屋的时候,卷线轮上的线散在地上。可是后来,等警方搜查那个地方的时候,地上什么也没有——局长这样说的。佛西斯早把小屋的钥匙给了你,你在半夜里,或是第二天一大早,到那里去把你那不可能的犯罪现场布置好,就是件很容易的事了。”

“是早上,”他证实说,“太阳刚升的时候。”

“你把钓鱼线很小心地安排好,那样等到拉紧的时候,会恰好升到夏伯特咽喉的高度。是你建议把他绑在柱子上的,然后你建议把窗子钉死。你在钉另外那边的窗子时——也就是我们关好门再锁上之后——你用你的身体挡住你真正在做的事——把钓鱼线卷起来,鱼线拉紧了,大约离地五叹左右,很自然地卡进他柔软的颈部。

“夏伯特当时仍然被绑住,动弹不得。你把鱼线飞快地卷紧,把他的喉咙割开,就像是世界大战期间,有几个伦敦居民被阻塞气球①悬垂的绳索割喉而死的情况。窗子只要有不到一吋的空隙让钓鱼线能通过就行了。你把那把猎刀松松地绑在线尾,在刀上染了血迹,大概是鸡的血——”

①barrage balloons,以空飘气球布成防御网以阻碍敌机进袭。

“是人血,”杜雷医生更正道,一面举起他绑了绷带的手指,“我不会只碰运气。”

“等刀子碰到窗台时,就从线上拉脱,掉在地上。夏伯特死了,小屋由外面上了锁,整个魔术表演完成。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菲利克斯·杜雷微笑道:“你忘了人的因素。钓鱼线很可能只不过是让他皮肤伤得很厉害,而他也可能尖叫求救。”

“你钉钉子的声音——同时用你的另外一只手来卷收钓鱼线——能掩盖掉叫声,除非叫声很长,而你确定他的叫声不会久。这纯粹是我的猜想,可是我认为有一部分钓鱼线被你用你的特制工具所取代——就是你用来当骨锯的有刺钢丝。你一定会在你皮包里带着一小段,以备紧急状况的不时之需。”

“你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山姆医生,你的前途无量。”

“我应该早就发现的,我们最初去搜查那间小屋的时候,那根钓竿就靠在窗子外面.刚才我看到你把钓竿拿起来毁掉证据,你的钢丝直接由窗子出来,大约是夏伯特喉咙的高度,卷上你用左手操纵的卷线轮,一条假的钓鱼线通到竿顶,根本不会动,所以即使有人在你背后看你钉窗子,也不会知道卷线轮在动。”

“你打算怎么办呢?”最后他问道。

我对着海水看了很久。“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菲利克斯,而是要看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白了,”他咬着下唇,“让我等到婚礼过后,好吗?”

“好的。”他这一辈子已经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也许他还有机会再多救几个。

“那天晚上我和有些醉意的爱玻开车回到北山镇(山姆医生把故事说完)。后来再没和菲利克斯·杜雷联络。夏伯特的案子以自杀结案,三个月后,也就是他女儿出嫁了几周之后,杜雷因为开车撞上波士顿邮政路上的一棵大树而身亡。

“可是那年夏天我心里还有别的事,比方说,就是那年夏天出了闹鬼的音乐台的案子,要是你还有时间再来——呃——一点喝的,我就可以跟你讲那个故事。你知道,当时大家都在准备大肆庆祝七月四号的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