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磨坊谜案(第5/6页)

他又考虑了一阵,最后终于说道:“我们看看犯人会怎么说。”

塞思·霍金斯很信任我,当场就同意了。爱玻穿着她的护士制服来帮忙,我打行了皮包。我以前从来没用过莨菪碱,可是我看过剂量,以确定我能正确地使用。

一等药效发作,我就开始问他:“塞思,你知道磨坊失火的什么事吗?”

“不知道。”

“是你放的火,还是找别人替你放的火?”

“不是。”

“是你杀了亨利·柯德维勒吗?”

“不是。”

“你有没有打过他,或推倒他过?”

“没有,他是我的朋友。”

蓝思警长把我推到一边,由他来主导发问:“哎,听好了,塞思,你不想让磨坊重新开业,是吧?”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没法像我爹那样经营.我怕我会失败。”

“所以你就把磨坊给烧了。”

“没有!”

“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不知道。”

我又接手过来。“塞思,你可知道是谁从保险箱里偷走了柯德维勒的手记?”

“不知道。”

“你知道是怎么偷的吗?”

“不知道。”

蓝思警长举起一只手。“我们问不出结果,医生,我告诉过你我对那个保险箱不感兴趣。至于你的诚实血清——对我来说也什么都没证明。除非你给郡里每个人都打上一针,到你找到有人承认杀了他之前,这小子还得关在牢里。”

我看看爱玻,她点了点头。警长说得对,我自己也许觉得塞思是清白的,可是我并没能有合法的证明。至于警长也没有证据证明塞思行凶的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像这样的案子凭证据或凭一般的舆论都能起诉。

“好吧,”我说,“现在让他休息一下,药效很快就会退的。”

我们走回诊所的路上,爱玻说:“你真的希望像蓝思警长那样的老狗,会因为你让他看点新药就像小狗一样听话,要他翻滚就翻滚,要他坐下就坐下吗?”

“我想不可能,可是值得一试。至少我确定塞思是清白的。”

“这点你本来就知道嘛。”

“不错,”我同意道。

“那凶手是谁呢?你认为是柯德维勒摔倒而意外死亡,同时还引发了火灾吗?”

我摇了摇头。“他的头部受到多次重击,不可能是跌倒造成的。何况,若是死亡和火灾都是意外的话,那又是谁从保险箱里偷走了他的手记呢?”

“你老是回到保险箱的事上!”

我把椅子往后仰,两脚架在桌上。“我相信那才是关键所在,爱玻。那个里面有点锯木屑的保险箱。”

“你说提货单始终没有找到,也许凶手用那张单据把真的保险箱弄到手之后,再换上一个假的替代品。”

“不对,我相信那张提货单是在大火里给烧掉了,如果说那个保险箱先领出去,调换之后再送回来,那提单号码会不一样。何况,我记得箱子盖上有块磨损的地方。就是原来那个保险箱不错。我把箱子摆进我车里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话尾。

“怎么了?”爱玻问道。

“我的车子。”

“你的车怎么了?”

我举起一只手来。“让我先想清楚。”

“天啦.山姆医生——”

我的两脚落在地上,然后我朝街上走了出去。“我得到报社去查点东西,爱玻。”

“什么样的东西?”

“一个地址。”

一小时之后,我回到警长的办公室。他用暗淡无神而疲惫的两眼望着我说:“现在又是什么花招了?医生?还有诚实血清的花样吗?”

“不耍花招。如果你肯随我来,我很可能可以替你侦破这个案子,把真正的凶手交给你。’

“随你到哪里?”

“到阿白纳市。”

“阿白纳市!那不是在隔壁州吗?”

“我知道,我在找到我要的那个住址之后,已经查过地图了。这只是个大胆的猜测,可是值得一试。你来不来?”

“去干啥?”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去逮凶手。”

“我不能到阿白纳市去逮人。”

“那我们在路上找一两个当地的副警长去,你想必认得那里的警长吧。”

“呃,当然,我认得他,可是——”

“那就来吧,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我让蓝思警长坐上我那辆敞篷车,在阿白纳市的镇外找来一车子当地的警方人员,那里比北山镇要大,一排排整齐的房子列在荫凉的街道两旁。

“那边那栋白色的房子,”我由街口指出那地方。

“看起来好像没人在家,”蓝思警长说。

“这其实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让我们弄弄清楚。”

然后,突然之间,我看到大门开了,一个胡子刮得很干净的人,穿着一套黑西装,从前面的阶梯走了下来,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很不愿意做我必须要做的那件事,可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横过街去拦住了他。

“我相信我们彼此认得吧,”我说。

他的眼光只迟疑了一下,在估量他的机会。“你认错人了,”他咕哝道。

“对不起,狄洛斯,”我说,“可是我们全知道了。”

他的左手动得很快,把我一把拉倒,右手伸进了上装里面,抽出一把枪口很短的左轮手枪,我在突然袭来的恐惧中发现自己整个做错了。现在他会逃之天天,而我在忙乱一场之后会死在这里。他不是个朋友,是个被逼到绝路的凶手。

但紧接着在我身后有另一支枪开了火,狄洛斯身子转过去,用手压紧在腰侧。,蓝思警长跑了过来,一脚踢开那支跌落在地的左轮手枪,用手铐铐上了那个受伤的人。我从来没看到警长的动作这么快过。

“快叫救护车,”他对一名当地的警察叫道,“他血流得很多,”然后对我说,“你满意了吗?”

“我想是吧。”

“这就是狄洛斯,那个越狱的逃犯?”

我点了点头。“可是我们比较认得他是亨利·柯德维勒。”

“柯德维勒!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狄洛斯在六个月前杀了他,然后冒充是他,住在磨坊里。”

在开车回北山镇的路上,我又得重说一遍,而即使在我说清楚了之后,蓝思警长仍然还有疑问。他只知道他开枪打伤并逮捕了一名越狱逃犯。过了好一阵才想通其他的问题。

“你知道,警长,归根到底,失踪的手记才是关键所在。我看到柯德维勒把那些手记放进保险箱里——我甚至还帮了他的忙。我搬了那个箱子,看着他们称过重量,送上货车。可是等箱子运到波士顿,里面却是空的,不可能?当初看来的确如此,后来我才想起在我汽车的行李舱里摸到有湿湿的感觉,而开车去火车站时,那个保险箱就是放在那里。湿湿的加上箱子底有个小洞再加上里面的木屑——全部相加所得到的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