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闹鬼医院(第5/6页)

“我也听说有人出事了,不过没想到是那个房间。我每天都会去看望她,然后听她说那个房间闹鬼的噩梦。昨天晚上我去的时候,医生已经把她换到别的房间去了。”

“但是护士们应该知道换房间的事吧?”

“当然,玛姬告诉我的,一个机灵的姑娘。”

吃完午饭,我打电话给林肯·琼斯,了解到玛姬·维勒是每天下午三点钟开始上班。我开始等待。不久,她从走廊尽头朝护士值班柜台走过来,一边用小发卡将白色的护士帽固定在发际。

她既年轻,又聪敏,马克思的描述很精确。“嘿,霍桑医生。”她向我问好。

“我在等你,玛姬。”

“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吗?贝蒂打电话告诉我了,可怜的海菲涅太太。太惨了,她只不过是患了肾结石啊!”

“你最后一次看到她还活着是在什么时候,玛姬?”

“我每天下班之前,都会再检查一遍病房。所以肯定是在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出事的。”

“当时这一层有没有陌生人?或者某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员?”

“当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珊德拉·布赖特的老板从餐馆赶来看望她是在十点半左右,我告诉他不用担心。他甚至还扶着她在走廊里散了会儿步,不过这并不符合医院的规矩,所以我一发现就把他们赶回房间了。”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你已经查看过海菲涅太太的情况了吗?”

“噢,是的!我检查过以后就没人进过她的病房。”

“当时她醒着?说话了没有?”

“说了一些。”

“房间里没有藏着别人吧?”

“当然没有!每天下班前,我连厕所都会检查的。”

“谢谢你,玛姬。”说完,她便回到自己工作岗位。

我站在护士值班台,扫视向两端延伸而去的走廊。一个日班护士从房间里出来,胳膊下夹着满满当当的脏被单,她推开洗衣道的门,将被单一股脑儿塞了进去。洗衣道的另一头连着楼下的洗衣房。我觉得有必要去那里调查一番,便乘电梯下了两层楼,我面前出现了堆积如山的换洗被单和毛巾。

白色,白色,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位于底部的深蓝色毛巾布长袍。我一把抽出这件衣服,它果然有一个兜帽。有东西从长袍口袋里掉在地上,发出“咔嗒”一声,我低下头,原来是一把螺丝刀。

“你要抓的鬼在这里。”十五分钟后,我将叠好的毛巾布长袍搁在蓝思警长的桌上,长袍旁边放着那把螺丝刀。

“你从哪找到这些东西的,医生?”

“医院的洗衣房。凶手把衣服揉成一团,扔到洗衣道里了。这把螺丝刀是不是去年弗兰克·诺马德被布罗尔副官击毙时手上拿着的?”

“简直一模一样!”他走向一个文件柜,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因为案子结了,所以死者物品全都归还给了家属,但我保留了证物的照片,”他在某份文件上弹了一下,说道,“这就是那把螺丝刀的照片。”他将照片摆在我找到的工具旁。

“是同一把,”我肯定地说,“瞧,这个木柄上的一小块颜料。”

“看来你说得没错,”他同意道,“也许我们这回真的遇上鬼了。”

“别扯啦!你都说这些证物已经还给家属了。他的家属都是些什么人?”

“他有个女儿住在西部的某个地方。我这里应该有地址的。格兰达·诺马德,奥马哈①的一个邮箱。”

①Omaha,美国内布拉斯加州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位于波士顿以西。

“你是什么时候把东西还回去的?”

“就在几周前。”

“几周前。”我重复道,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就位了。

“这种情况我一般会等一年,因为有时候家属会上法院告我们误杀之类的。但这次他们没这么做,因此我把死者衣物装在一个盒子里给她女儿寄了过去。你觉得我们要联系奥马哈方面?”

“用不着,她就在北山镇。”

一群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此刻聚集在珊德拉·布赖特的病房里。首先是珊德拉本人,其次是每晚来探望下属的马克思。此外,我还让林肯安排三位护士全部在场。玛姬·维勒本来就上晚班,而贝蒂和珍妮则提前到了医院。再加上警长和我,我们七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刚一开口,我就觉得这场面好像是电影里的侦探把所有嫌疑人聚集在一起,即将宣布最后的真相,“闯入七十六号病房的,不管是人是鬼,他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某件东西。我记得那个珠宝大盗也是在同一个房间被击毙的,后来我又了解到当时还有一串项链始终下落不明,看起来这便是凶手的目标。但时间问题却困扰着我。为什么蓝思警长和他的人当年没有找到项链?为什么过了整整一年,有人忽然重新行动?”

我顿了一顿,注视着听众们的表情。看到无人说话,我继续道:“布罗尔副官曾经提到,匪徒手中的武器是一把螺丝刀,而并非他一开始认为的匕首。这一事实的重要性一直被我忽略,直到我在疑似凶手穿过的袍子口袋里找到了这把螺丝刀。劫匪弗兰克·诺马德在临死前告诉警长他并没有打算逃跑,当时他已经胸口中枪,完全没有必要撒谎,因此我们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既然他并没有逃跑的企图,那么他拿着螺丝刀干什么?副官是因为听到了房间里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才推门而入的。所以诺马德只不过是在用螺丝刀拧螺丝。”

“但我们找过那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医生。”警长抗议道。

“每个角落是每个角落,但你们忘了地板下面。床底下有冷气孔,螺丝刀正是用来掀开金属栅格,项链就藏在那里。”

“这……我们倒真没想到。”警长懊恼地说。

“诺马德的女儿刚开始来到北山镇的时候也没想到。她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因此知道项链一定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只是父亲并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具体地点。直到一年后,警长从北山镇给远在奥马哈的她寄去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她父亲的遗物。当她看到那把螺丝刀时,就意识到那个被她忽视的地方了。问题是,眼下正是流感高发时期,医院里人满为患,七十六号病房一直有病人住着。星期六晚上,她等来了一个机会,因为珊德拉在手术后,被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但人算不如天算,珊德拉忽然醒了过来,并且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鬼影。”

“为什么要穿连帽衫?”马克思·弗迪克问道,“从你刚才所说的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护士,她为什么不穿着护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