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清(第3/5页)
但越是这样吧……
他悄悄睨了眼亦清的脸色。
就瞧见这中二孩子脖颈都红透了。
嗯。
尴尬。
道归舟看到了明晃晃的尴尬和窒息。
为了缓解这令人无地自容的气氛,聊天鬼才道归舟果断出击:“那个……其实我很想问问。”
他说:“那个被当做小孩子对待,凡事都被偏心的人,应当是我才对吧?和亦清师兄您,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罢?”
亦清:“……”
越清:“……”
子鸣站在道归舟身边,察觉到了道归舟原本的真实意图,眼里的笑意又重新凝聚了起来,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
亦清有些烦躁的抬手薅了一把自己也不知何时散落的头发:“我说的不是你想的……”
他本来就是下意识的一句话,在瞥见越清微微佝偻着的背时又全部咽了下去。
他皱着眉无声的骂了句,最终还是抬了抬手:“天清,搭把手。”
道归舟跟个贴身伺候少爷的小厮似的,飞速上前一步,正要扶住亦清,却不想又被人横空插了一手。
还是子鸣。
子鸣双手稳稳当当的捏住亦清的肩膀,面不改色的将人送上了越清的后背。
道归舟:“……”
亦清:“……”
牛批。
道归舟心道,要是改天灵山办个扳手腕大赛,他家崽崽保准一骑绝尘。
亦清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子鸣,又看了看一脸震惊的道归舟。
最终含糊说了声谢。
最后事实证明,灵山十七金丹之一的越清真不是在吹嘘。
他一人拖着几个油瓶,轻轻松松的将人带了出去。
他背上的亦清在重见灵山万年不变的天空时,便放松了身体紧绷着的弦,直接晕了过去。
越清背着他,面不改色的吩咐完几个子字辈的弟子,等他们四人离去后,正准备同道归舟说点什么时,便瞧见一人落在了他们身前。
那人生的很好看。
皮相是很冷的皮相。
眉眼间遮不住的寒芒像是一把没有鞘的利刃。
他同他们穿着一样的白袍,腰间坠着冰蓝色的玉佩和穗子,但却还有一枚腰牌。
那便是长老和峰主的象征。
子鸣率先拱手:“师父。”
道归舟心道果然还是来了,然后跟着一起拱手:“师兄。”
来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二人一眼,走到了越清身前,看着亦清血肉模糊的后背沉默不语。
越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兄,可以不要站在我面前跟木头似的杵着吗?”
他背着亦清没动:“我还要带亦清去治疗。”
灵山有口池子。
不是温灵池。
那池子名为“白骨池”。
听着的确有点诡异而又惊悚。
事实上道归舟始终觉着这本书的作者取名字的本事不太咋地。
但这池子很牛逼。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比他崽崽的迷之神力还牛逼的程度。
因为它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其实也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效果,只是这口池子对于修真者来说,那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凡人丢进来就只是口普通的池子,但修真者进去,重伤一个时辰,轻伤一刻钟,出来你就活泼乱跳了。
可只有嫡传弟子有资格用它。
再厉害的东西都是有限制的。
内伤进去没用,致命伤进去也没用。
道归舟始终觉得,这就是个游戏产出来的神奇道具。
玉清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
越清便冲他们一点头,背着亦清化作一道流光朝后山而去。
道归舟眨了眨眼,还没说什么,玉清清冷的嗓音便响起:“天清。”
他问:“可有受伤?”
道归舟老老实实摇头:“没有……我要是受伤了我便不会站在此地了。”
玉清又看向子鸣,见少年噙着笑,神色自然,便也没有多问他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道归舟又忍不住道:“玉清师兄,恕我直言,我觉着吧你这态度稍微有点点过于明显了。”
他诚恳道:“你总要照顾一下亦清师兄那脆弱敏感的小心脏。”
玉清冷冷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若是旁人,定会以为玉清是觉着自己多管闲事了,可道归舟不一样。
他知道玉清这意思是等他把屁,啊不对,把话说完。
于是道归舟便开启了自己老妈子的苦口婆心模式:“我知晓你在意亦清师兄,毕竟他的确是你转世的弟弟。可是师兄啊,你要想想亦清师兄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总归还是很在意自己的面子的。更别说灵山入门时还有个宣誓流程。”
他顿了顿,摊手:“‘我以道心向天道宣誓,此生执剑斩妖邪,不犹豫、不眨眼,绝不手软。无论是困境还是挫折,无论是难关还是过不去的大河,弟子都愿一路往前,绝不回头’。”
他背这个背的十分顺畅,老实说,道归舟大抵是除了戒律堂那边唯一一个能背的这么清楚的内门弟子了。
可玉清却不觉讶异,只是继续跟他大眼瞪大眼。
道归舟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亦清师兄这人呢,要强。你懂吧?”
“我知。”玉清终于回话了,他还是那冷死人不偿命的调子:“多谢。”
语毕,玉清便要离开。
瞧他打算追越清、并且没有打算带上子鸣的样子,道归舟默默心疼了一把子鸣。
他望着玉清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的摸了摸子鸣的脑袋:“师父不疼师母……啊你没有。”
他重启再来:“跟小师叔回家吧。”
道归舟随手从乾坤袋里变出了根发带捆住自己随风飘散到快要把他抹额吹下来的头发:“请你吃好吃的。”
不过说起来。
他发冠究竟丢哪了?
亦清那种给人扛了石头的发冠砸到别的地方了不奇怪,可他……
他也没受什么伤,发冠怎么就不见了呢。
舟舟人间迷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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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吃好吃的,回到院子里头后,道归舟先将子鸣塞到了后院去。
子鸣瞧着自己面前那个热气氤氲的池子,微挑了下眉,接着就感觉到道归舟推了他一把:“不是受伤了吗?”
子鸣轻笑了一下:“小师叔,我这伤没亦清师叔那么严重。”
言外之意便是不需要这么大手笔。
可道归舟却没听他的:“子鸣。”
他说:“亦清的确伤的很严重,但你也是受伤了。”
只有天和子鸣知道,让道归舟说出这句人话究竟有多难,那难度不亚于拯救整个世界:“在我眼里,你们没有分别。他们觉着你没事,可我不能这样觉得。”
子鸣微微垂眸:“小师叔,我可以理解为,在你眼里我和他们不一样吗?”
道归舟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