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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内尔,”他说,“该把马牵过去了。”当简回到看台上坐下来以后,他俩就一起离开了。

“赢个十五岁以下级别的比赛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真正令人激动的比赛才正要开始呢。”当博莱特向她致以祝贺时她这么回答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出现在那里和他们一起比赛。和碧姑姑、埃莉诺、西蒙、佩吉、罗杰·克林特,还有他们所有人一起比试比试。”

是的,罗杰·克林特也在那儿。埃莉诺骑着长背枣色骒马“斯卡帕”,罗杰·克林特骑着一匹栗色马紧挨着埃莉诺,他的马是博莱特见过的马中四肢最长、胫部毛色最白的马。当裁判们走到队列当中时,他和埃莉诺在悄悄地说着什么。

“你认为谁会拿第一?”简问。

博莱特将目光从埃莉诺和克林特身上收了回来,强迫自己观察其他的参赛选手。裁判已经让碧开始骑着“谢弗龙”慢跑了,今天下午它将要和那匹栗色马比速度了,而现在碧已经来到了看台前方。他从未见过碧身穿正式赛马服的样子,正如他刚刚看到简一样,也吃了一惊。现在的碧一改往日的颜色,一脸严肃,令人生畏。

“你认为谁会夺冠,博莱特?”简又问了一遍。

“当然是‘缇伯’了。”

“不是佩吉的马?那匹曾经属于迪克·波普的马?”

“‘绝尘驹’?不会,它有可能夺得障碍赛的冠军,但这个比赛没戏。”

他说得没错。这也是裁判们对“缇伯”的初步印象,只能说这个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绝尘驹”的外表和名声都丝毫无法打动他们。

这个结果也受到了观众的普遍认可。西蒙接受了花饰后骑着“缇伯”来到看台前时,台上的掌声顿时换成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

“这不就是害死了老菲利克斯的那匹畜生吗?”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他们应该杀了它,而不是给它颁发奖品。”

佩吉和她的“绝尘驹”获得了第二名,她的脸红扑扑的,看来很高兴;她父亲花的那笔钱也算物有所值了。碧和她的“谢弗龙”意外地获得了第三名。

“跟往常一样,还是被阿什比家的人包揽了。”一个声音说道,但立即就被人嘘住了,照这个距离,阿什比家的人大概也听到了。

障碍赛开始时,令人兴奋的时刻才算真正来临,碧回到看台,坐下来和大家一起观看比赛。

“请一号出场。”扬声器响了起来,埃莉诺骑着“斯卡帕”出现在了环形比赛场上。“斯卡帕”是一个小心且情绪稳定的障碍赛选手,但不论如何劝导,它起跳时总离栏杆很近。埃莉诺凭借一根防护杆,希望经过耐心的引导,能让“斯卡帕”跑到合适的位置。这招在前半圈还凑效,但当它意识到每次跳跃后脚下没了那个讨厌的障碍物,于是不可避免地又开始接近栏杆了。埃莉诺无法让它及时起跳,使得它跳得非常之高,但下落的位置不对,刷着白漆的木质小压条也一同落了下来。

“可怜的内尔,”碧说,“她都训练这么久了。”

好在二号和三号看上去就像根本就没有训练过似的。

“请四号出场。”扬声器又响了起来,“绝尘驹”应声出现,佩吉穿了身新行头:一件腰部收得略紧的深黄色外套;一条浅黄色的马裤,颜色稍暗了些,但她骑在棕色的马背上看上去很不错,而且把马控制得相当好。更确切地说,她只是坐在马背上,让“绝尘驹”自己去完成规定动作。它是一个优秀的障碍赛选手,对障碍物处之泰然,通过助跑它毫不费力地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蹄像猫似的完美接地。它完美地完成了这轮比赛。

“请五号出场。”扬声器喊道。

五号是罗杰·克林特和他那匹穿着白色长筒袜似的坐骑。

“你知道他管它叫什么?”碧说。“会走的‘长筒袜’。”

“太难看了,”博莱特说,“看上去就像是刚蹚过一个装满了石灰水的槽子。”

“但它很会跳。”

它当然会跳,但它对水有恐惧症。

“可怜的罗杰,”碧看到那匹马避水不跳的样子笑着说道,“他在家里反复训练它向前向后跨越小池塘,希望能够让它克服恐惧,但现在它却还是这样!”

那匹马继续抗拒着水,克林特不得不在同情的掌声中和他的马一起退出了比赛。

六号和七号这两组选手都犯了一次规。

八号是西蒙和他的“缇伯”。

黑色的“缇伯”来到赛场的样子与当时出马厩博莱特第一次见到它时完全一样,得意扬扬,信心满满,一副已经准备好接受人们赞誉的样子。它一看到比赛的栅栏,那激动得忽闪忽闪的耳朵立刻就警觉了起来。西蒙骑着它慢跑着来到了第一根栅栏跟前。即使是坐在看台上,博莱特也能感觉到它动作的流畅与连贯。当初他在拉特切兹空旷的高地上骑着这匹马时,他就曾为之一惊。当那匹黑马平稳地腾空,并且几乎像猫科动物一样利落地落在栅栏的远端一侧时,看台上传来了低沉而持续的赞赏声。而看着西蒙的身体随着“缇伯”的起落而来回摆动,犹如他已经和“缇伯”合二为一了,博莱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确实应该让西蒙来驾驭这匹马。即使他自己能活到一百岁,他也永远无法做到如此完美。当“缇伯”跳过一个又一个栅栏,看台上变得十分安静。如果这样完美的选手会失败或是犯规,那将是天大的遗憾。当“缇伯”来到池塘边上准备跨越时,看台上更是鸦雀无声,全场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来自远在赛场大门跟前那个卖纸商贩的吆喝声。当它平稳利落地落在了池塘的另一边时,看台上的观众一齐长松了一口气。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个完美的时刻,真是不虚此行。

他们都被惊呆了,以至于当西蒙骑着那匹黑马都快要走出赛场时,看台上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最后三组选手都退赛了,所以西蒙成了最后一个选手,当他一走出赛场,第二轮比赛就拉开了序幕。

埃莉诺骑着“斯卡帕”又回来了,凭借着自己的声音和马刺,她设法让这匹不情愿的骒马在恰当的位置腾空起跳,这样她也就挽回了一些自尊。有鉴于她第一次失利,第二次经过努力而成功了,在场的观众们给予了极大的赞赏。

二号疯狂地赛了一轮,运气还不错,而三号也疯狂地赛了一轮,但却运气不佳;然后又轮到了佩吉,她仍对自己上一轮的完美表现沾沾自喜。

还跟上次一样,她只需要在“绝尘驹”的背上坐稳,随着它强壮的肢体腾空、越过栅栏,然后再随着她那竖着耳朵、自信满满的马冲向下一个栅栏。看上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匹棕马今天的良好状态了。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在做常规的训练,反而使它优秀的表现显得有些逊色;它让这场比赛看上去太简单了。照这样下去,毫无疑问它还能够完美地进行下一轮比赛。它对距离的判断精准无误。根本不用停下来调整到下一个腾空的位置;它落地的位置就是下一个起步的位置,就像是它有自己的计算方式似的,面对这些栅栏就跟跨栏似的从容不迫。它现在已经来到了墙根前,只见大家拭目以待,看它能否像先前跨栏那样轻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