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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帕特里克先生,到这边来看看,这边来看看!看这匹马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

盖茨将他粗长的手臂挥向马厩的门,阿尔弗雷德正牵着一匹棕色的马往外走,这匹马在这个狭小的农家庭院里显得格格不入,这个地区的每个小农场都有养马在冬季用作代步工具的传统,即便如此,放眼整个地区,这样的马也不多见。无可否认,的确是匹非凡卓绝的马儿。

“你瞧!你觉得这马怎么样,啊?你觉得怎么样?”

碧看着那匹马说:“那是没得说了,这匹马是去年迪克·波普在巴思展览会上赢了障碍赛的那匹吗?”

“就是那匹,”盖茨得意扬扬地说,“这匹马不仅赢了障碍赛,还获得了展览会的最佳赛马。花了我不少钱呢,但是我买得起,为了我的宝贝女儿,花再多的钱都值得。哦,对了,这匹马是买给佩吉的。不是买来给我骑的,不是给我的。”说完这些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至少在博莱特看来这是在笑,“我女儿骑在这匹马上轻盈得像一根羽毛似的,无须多言,阿什比女士,您是见过她的。在这整个地方,再没有谁比我的佩吉更值得拥有这么好的马了,为我的女儿花再多钱我都舍得。”

“你的确赚了匹好马,盖茨先生。”碧夸赞道,声音里洋溢着热情,这让博莱特有点意外。他打量着她,想知道她为什么看上去会如此高兴。毕竟这匹马还是她那匹“缇伯”的潜在竞争对手呢,当然也是拉特切兹其他所有马的劲敌。

“这匹马还有兽医的认证书呢,这都不在话下,我买东西可是很讲究的。”

“今年佩吉会参加展览会吗?”

“当然了,她当然会参加。要不然我给她买这匹马干什么?”

碧的喜悦溢于言表。“太好了!”她兴高采烈地说道。

“您喜欢这匹马吗,阿什比女士?”佩吉·盖茨冷不防地出现在博莱特身旁,问道。

佩吉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粉扑扑的小脸,皮肤白皙,头发金黄。博莱特不禁想到,如果拉她同帕斯洛小姐和埃莉诺小姐比美,只怕最终摘得桂冠的还会是这个佩吉·盖茨。她非常从容地向博莱特先生介绍自己,也设法表达出了对他重返家乡的喜悦之情。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博莱特的手上,显得十分亲密。博莱特高兴地握住了她的手,克制着将手掌滑向她臀部的诱惑。

她欣然接受了碧对她得到了如此出众的一匹马的祝贺,并且十分从容地停顿了一下,静观下一步的发展,然后将大家从院子里带到了房里的休息室,这一切表现出了她令人钦佩的社交技巧。这间房叫作休息室,也是按照休息室的风格装修的,但在碧的记忆里,这里却是维德勒夫人的客厅,尽管现在水彩画和紫藤萝色的壁纸不合时宜地替换了从前闪亮的茶壶和带有框架的版画。

他们喝着上乘的马德拉酒[3],谈论着布雷斯的农业展览会。

当他们开车回到家后,碧看上去还是美滋滋的,像是有人留给她了一大笔钱财似的。她看到博莱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就问道:“怎么啦?”

“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刚被人喂了奶油的猫。”他说。

她愉悦地斜了他一眼。“不仅喂了奶油,还喂了鱼和肝呢。”她说,但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把话说透。

“等把忙乱的周五应付过去之后,博莱特,”她说,“你必须进城给自己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了。沃尔特会为庆祝晚会做好几周的准备,等查尔斯舅姥爷回来后你就穿得着了。”

“那我该买些什么样的衣服呢?”他问道,第一次感到如此困惑。

“如果换作我,我就会让沃尔特去考虑这个问题。”

“无非是一身英国年轻绅士的行头。”博莱特说。

碧又斜眼看了他一眼,对他油腔滑调的声音略感吃惊。


[1] 罗得岛红鸡:一种美国鸡。

[2] 司康饼:面粉和脂肪制成的小蛋糕,通常和黄油一起食用。

[3] 马德拉酒:马德拉群岛产的烈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