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2/3页)
威廉姆斯已经问过她是否经常出门,以及有没有可能塞尔打过电话给她,但是她没接。她说她当时在海兰画画。塞尔有可能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但是她不知道。当她离开的时候,画室里面没人,所以没人帮她接听电话。
“你看到那些画了吗?”格兰特问,“就在苏格兰画的那些?”
“哦,是的。那个地方都是画。”
“那些画长什么样的?”
“非常有苏格兰情调。”
“哦,很传统。”
“我不知道,大部分画的是萨瑟兰郡和斯凯岛西部。”
“他在这个国家的朋友呢?”
“她说她听到他到处都有朋友的时候她很吃惊。”
“她没有提起发现塞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先生。没有这样说。”
“然后她也没有提及塞尔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吗,或者他消失后可能去哪些地方?”
“不,她不知道,他没有家人。她是这么告诉我的。很显然,他父母双亡,他又是独生子。但是关于他的朋友,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清楚。不管怎么说,他说他在英国有个表妹这是真的。”
“好的,非常感谢,威廉姆斯。我早上忘了问你,你找到宾尼了吗?”
“宾尼吗?哦,是的。很容易就找到了。”
“他有叫嚷吗?”
威廉姆斯大笑。
“不,他又用了新招,他这次假装晕倒。”
“他这样做最后得到了什么好处?”
“他得到了三杯布兰迪酒还有大把同情。我们在一个酒吧里,我都不用怎么说话。喝完布兰迪酒后他开始跑过来抱怨他是怎么被迫害的。然后他们就给了他第三杯。我在那儿很不受待见。”
格兰特觉得他把这事轻描淡写化了。
“幸运的是那是一个西区酒吧,”威廉姆斯说。也就是说他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干扰。
“他答应跟你过去问话了吗?”
“他说如果我先让他打一通电话,他就跟我走。我跟他说他很清楚他随时随地都有自由打电话给任何人。——这是邮局的一个条规。——但是如果他的电话没有任何嫌疑的话我猜他应该不会介意我靠在电话亭墙边。
“然后他同意了吗?”
“事实上他把我拽进了电话亭。你知道那个小杂种在给谁打电话吗?”
“他的下议院议员?”
“不,下议院议员现在都有点怕他了。他已经不受欢迎了。不,他是打给他认识的一个作家并告诉他一些事。那个作家在给《守望者》写稿。他说有个警察正追着他,想要带他去苏格兰场问话,他就快‘完了’。他一个人正安安分分和朋友喝几杯酒,能有什么问题,然后,一个便衣警察走过来了,说要跟他谈谈,诸如此类的话。然后他就跟我走了,一脸高兴的样子。”
“他对苏格兰场有什么帮助吗?”
“没有,但是他的女朋友有帮到。”
“她有泄露消息吗?”
“没有,她戴着波比的耳环,波比·普伦特里的。”
“不!”
“如果我们不是刚好让宾尼脱离社交活动一会儿,我想他的女朋友也会让他永远远离社交的。她气疯了。他把她追到手的时间不长,但是看上去她似乎想跟他分手了。然后宾尼就给她‘买’了一对钻戒。宾尼那智商,连只瓢虫都不如。”
“你有拿到波比·普伦特里其他的东西吗?”
“是的,宾尼都吐出来了。他还没有时间处理那些东西。”
“干得好。《守望者》呢?”
“好的,我确实想让《守望者》那愚蠢的东西自食其果。但上级不让我这么做。说是虽然我们都很乐意看《守望者》出丑,但是我们可以避免麻烦,深陷麻烦对我们没好处。所以我得打电话告诉他。”
“至少你得到了一点儿东西。”
“哦,是的,是的。我不会否认我确实捞回了一点儿东西。我说:‘莱特先生,我是探长——威廉姆斯警长。当宾尼·斯库尔几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你也在场?’他问。‘但是他一直在抱怨你!’‘哦,是的。’我说。‘这是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家,你知道的。’‘对于某些人来说,我认为无自由可言。’他说。‘你把他带去苏格兰场问话了?’我说我是邀请他陪我去,如果他不想的话他可以不去。然后又开始说那老一套的骚扰罪犯的话,说宾尼·斯库尔已经服过役了,现在他是个自由人,我们没有权利再去骚扰他,之类的话。‘你在他朋友面前羞辱了他。’莱特先生说,‘你又把他推入绝望中。苏格兰警察是有多了不起,能在这个下午又去骚扰可怜的宾尼·斯库尔?’”
“‘那些东西价值两千英磅。’我说。”
“‘你说什么?’他问。‘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星期五晚上从波比·普伦特里公寓里偷走的珠宝的价值。’”
“‘你怎么知道是宾尼干的?’他问。”
“我告诉他宾尼本人已经把赃物交出来了。除了她女朋友那漂亮的耳朵上戴着的那对大钻石耳环。然后我用很甜美的声音缓缓对他说道:‘晚安,先生。’就像那些儿童节目的主持人一样,然后我就挂上了电话。你知道的,我觉得他已经写好一篇关于可怜无辜的宾尼之类的稿子了。他现在一定很沮丧。作为一个作家,写好了稿子却没人用这事一定让他很不平。”
“等到他家里失窃了,”格兰特说,“他就会跑来跟我们哭诉不能放过那些罪犯了。”
“好的,先生。很有趣对吧?当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就是叫嚷得最厉害的。旧金山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还没有。但是随时都会有消息传来。现在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当我想起之前在威科姆向公交售票员问话时做记录的那个笔记本时,我觉得都可以把它扔进纸篓里面了。”
“永远都不要把笔记丢掉,威廉姆斯。”
“东西保存得久,终有一天会派上好用场。”
“你可以把它留着写进你的自传里,假如你喜欢的话,但是一定留着它们。我想你能来这儿,但是你现在过来也没什么事做。就只是站在寒风中受冻而已。”
“好吧,希望你们在日落前能有所收获,先生。”
“希望如此。”
格兰特挂上电话然后回到河岸边。人群已经散了一些,人们开始回家享受下午茶。但是那些意志坚定的人则情愿忍着饥饿继续在那儿等着看尸体被打捞上来。格兰特看着他们阴郁痴迷的脸,当警察这么久,他不止一千次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那么痴迷。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我们明天又重新公开处决人犯的话,来的人肯定跟“优胜杯决赛”时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