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之死(第6/6页)

“这是什么?”

菊子不解地看着它。

“那不是一张诊察证吗。这是她在这门前下车时掉到我车上的,我想她多半是您这里的女招待。我发现后想若不及时送来,可能会耽误使用,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到这边来。”

“及川真树小姐,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个人哪。”菊子歪着头沉思道。突然她想到一件事,问道:“您是什么时候送她来这里的?”

“我想是四五天以前的一个夜里。”

“是17号那天夜里吗?星期四,傍晚下雨的那天。”

“是的,你这样一说,正是那天。”

“是几点上的车?”

“那天我是夜班。大约在凌晨3点左右上车的。说起来应该是18日早晨的事了,那位小姐是从私铁的K车站送到这里的,是公司用无线电话通知我的。非常急。”

“明白了。这个人是常来这里的艺妓。让我转交给她吧。”

“是艺妓呀,难怪长得那么漂亮。”司机放了心似地正了正帽沿。能够特意地把这张轻易补领到的诊察证送来,看样子他是个十分诚实的人。

“特意送来,真感谢你啦。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是点小意思。”

菊子把手头的钱装在生意人经常随身携带的礼品袋里一些,递了过去。

“不,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送来的。”

“可您到底是特意跑来一趟呀。再说,如若不收下,过后她也会说我的。”

菊子把礼品袋强放在频频谢绝的司机手上。

司机离去后,菊子开始考虑这张突然跑到自己手一里的诊察证。

诊察证的主人,是18日凌晨3时左右乘出租汽车来到“明日香”的。正是那天夜里,砂田在单间死于急性心脏病。时间也很接近。

菊子是晚上9点送砂田的情妇到单间的,所以情妇可能和及川真树这个诊察证的主人是两个人。那么,及川真树是为什么事来明日香的呢?

那个时间,女招待不会来上班,艺妓也不会出入于此。即便是来陪客人睡觉也未免太迟,并且那天夜里也没有那样的客人。

然而,菊子的直感告诉她,及川真树和砂田修策有关系。与砂田有关系,也就是说可能与杀害砂田有关系。因此她才凭这即时的判断,慷慨解囊送给司机小费,把诊察证留了下来。

她想日后这个诊察证说不定会成为什么证据。

因为及川真树完全是一副常出入于此的艺妓的打扮,所以不能向司机打听她的容貌特征,不过如果到诊察证的发行部门大手町的诊疗所去一下,大概就会知道她的底细。并且可以推测出她的住处可能就在私铁的K站附近。

可是,菊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手里的这张诊察征。菊子觉得这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她真的是有了好东西不会利用了。

虽然如此,菊子并不想学侦探的样子,到大手町的诊疗所去搞什么调查。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来过的周刊记者。

那个记者一定会有效地利用这个“宝”的。

“我记得有他的名片。”当她终于主意已定时,店里传来了同伴的呼唤声。明日香繁忙的时刻到了。

丰住从吉井菊子手里得到诊察证后,对其主人及川真树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据吉井菊子讲,砂田的情妇到达时,是晚9时左右,而出租汽车司机把及川送到明日香时,是凌晨3时左右。

出入单间可以不经由正房,而从庭院中穿过。情妇到后,也可能外出去K车站附近一趟,早3时左右再回来,而不会被人发现。但把9时来的人和3时来的人看成是两个人,也不无道理。

“太好了,我一定要派上用场。”

丰住向吉井菊子表示感谢,送给她一个装钱的信封,作为协助采访费。丰住哪里知道,这钱相当宁菊子送给司机的小费的10倍。

丰住从诊察证上知道及川真树这个女人与砂田修策有某种关系,但却不知道她是谁。

吉井菊子本人并没有见过及川真树,而诊察证上也没标明她的住址,去诊疗所调查了,但涉及到患者的地址和个人的隐私一概不予接待。法律上规定,医生以及医疗工作者有义务保守工作中得知的患者的秘密,并可以拒绝强制搜查。对周刊杂志的采访则更持不合作态度。

对及川真树既不认识、,亦不知道什么特征,当然无法在私铁K车站附近区暗中监视,吉井菊子也没问一问送诊察证的司机的住址,所以也无从打听。

剩下的唯一手段,是到大手町诊疗所去“蹲坑”,如果装成病人在诊疗所的候诊室里等候,说不定及川真树什么时侯会来,当医生按顺序呼唤患者姓名时,就会知道谁是真树。而后通过盯梢,会弄清她的地址。

可是,如果总在诊疗所的候诊室里等待不知何时才能来的及川真树,那么,不等她出现,自己可能就会引起怀疑了。即使假装成患者,但是身上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要去‘蹲坑’,知道她去哪个科看病吗?”看到丰住的中期报告后,主编问。

“不知道,只知道是特约。”

“要是妇科,你就无法‘蹲坑’了。”

“患者不都是在候诊室候诊吗?”

“那就不知道了。大医院里候诊室可都是分科的。”

“总之不去诊疗所碰一碰,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好吧,你既上了船,就干到底吧。这也是个好机会,你短期住院检查一下健康情况怎么样?”

“短期住院?太好啦,反正也不是每天躺在床上,这正好蹲坑儿。”

不愧是主编,真会出点子,丰住内心叹服道。